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興平帝年輕之時,許是為了排遣情緒,那是便開始服用了。
但五石散性極燥熱,且有毒性,長久食用,傷肝損脾,甚至不乏有人服藥後死去的傳聞。
這些年來,高嶠一直在勸皇帝戒掉此物。但此物卻能致癮。興平帝服了又停,停了又服,陸陸續續,中間已經不知道折騰了多少回。
這兩年,皇帝的身體,漸漸大不如前。他自己應也知道是和服用五石散有關,故極力在戒。
高嶠已許久沒聽到皇帝在繼續服食的訊息了,原本頗感欣慰,卻沒想到今日又出了這事。
高嶠也略通醫理。
按說,昨夜服下,今早散性,睡個一天,到了此刻,應也差不多醒了。
高嶠漸漸覺得有些不妥,怎肯如此從了許皇后,就這麼離去?沉吟了下,立刻派人去將新安王請來。
新安王蕭道承是興平帝的族弟,興平帝在有意疏遠士族之後,執政多倚仗這個族弟,算是宗室裡最有威望的一位宗王。
他年近三十,儀容堂堂,平日和高嶠關係也算不錯,聞訊,連夜匆匆趕來,和高嶠一道,兩人帶了太醫,強行闖入興平帝的寢宮,跪在門外,請皇后容許太醫入內察看。
許皇后的臉色很是難看,但面對著新安王和高嶠兩人,也不敢再強行阻攔,只好放人入內。
興平帝躺在龍床之上,面紅耳赤,呼吸時緩時急,深眠不醒,高嶠連喚他數聲,毫無反應。
太醫上前施針,良久,聽見皇帝喉嚨裡發出一聲異響,這才慢慢睜開眼睛,醒了過來,被內侍扶坐而起,茫然道:“何點刻了?朕睡了多久?”
高嶠終於鬆了口氣,上前道:“陛下!自你昨夜食用五食散,已過去一天一夜!”
興平帝面露微微愧色,有些不敢和高嶠對望,喃喃地道:“朕想著許久未食,難得昨日痛快,回來便用了些許……不過些許而已……朕下回再不食用了,高相放心……”
高嶠知皇帝心志薄弱,怕是不可能根絕此藥了,暗歎口氣,也不再說什麼,和蕭道承先暫時避讓,待皇帝更衣完畢,重新入內,行君臣之禮。
興平帝問何事。
高嶠道:“臣見陛下,乃是為了昨日宮宴之上,慕容氏投效一事。鮮卑多族,唯慕容一族,族裡多有大能之人,又天生狡詐善變,不講恩義。我朝自立國始,對慕容一族,多有恩撫,賜高官厚爵,當初若非得我大虞格外厚待,慕容氏何以能在北方眾多胡族裡脫穎而出?然慕容氏狼子野心,數次叛變,乃至趁我大虞國難之際,趁火打劫,大肆掠奪北方土地。後因不敵夏人,方舉族隱忍,蟄伏多年。如今北夏局勢飄搖,國搖搖欲墜,慕容氏便又趁機舉事。此一族人,分明是圖謀復國,何來半分效忠我大虞之心?慕容西謀事不成,如今逃往北方,必在聯絡舊部。而慕容替來我大虞,名為投效,分明更是尋求庇護,欲借我大虞之名,在北方延攬人心。臣懇請陛下,三思後行,萬萬勿納反覆無常之人!可將其驅離大虞,勿令慕容氏借我大虞之名,在北方再次舉事!”
興平帝神色隱隱不快,但依然勉強笑道:“高相,你過慮了。朕何嘗不知慕容氏反覆無常。但此次非比從前。慕容氏早已元氣大傷,舊部寥寥,恐再難成大事。慕容替如今誠心前來投靠,朕若不納,豈非寒了北方那些亦有意投靠大虞之人的心腸?慕容替向朕轉呈了慕容西的親筆血書。”
他大笑了數聲:“朕以為,高相你對慕容西,怕是有所偏見。”
慕容西當初曾求婚於長公主,一曲千金之賦,傳遍秦淮。隨後高嶠娶了長公主。據說,他對那首千金賦很是厭惡。
既厭惡那賦,對一手造了這賦的慕容西,想必自然也不會有多少好感了。
更何況,後來北伐之時,高嶠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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