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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神停步,轉身說道:“我父親如今若在朝廷,諸公難道以為,他會無視鮮卑人對長安之公然挑釁,如在場諸公一般,欣然去和慕容替議什麼和,講什麼南北治?”
她神色如常,但話裡的譏嘲之意,撲面而來。
劉惠和身後那些大臣無不愣住,相互對望了一眼,面上露出不滿之色。
一個鬚髮皆白的大夫指著洛神,顫巍巍駭然道:“我與你父從前也常相互往來,乃是見你長大的。你身為高氏女,閨儀閫則,含章發秀,一向為世人所範。今日大司馬公然挑釁朝廷,你不加勸阻,一味盲從也就罷了,怎竟如此說話?”
這老大夫博綜藝術,善屬文賦,乃當世名士。那年許泌攻打建康,他隨帝后逃亡曲阿,事後受驚過度,歸來當即告老,這幾年,本已不見他在朝廷露面了。
今日卻也被高雍容請來。
除了要向自己施壓,想來,她更是要用這種方式,叫天下人人都知,是李穆大逆不道,背叛朝廷在先。
洛神應道:“老世伯不問世事,名聲垂範。侄女方才之言,怎敢針對世伯?”
十六歲嫁了李穆,流年彈指,光陰逼人,當日那個滿心不甘,在新婚夜以刀向人的懵懵懂懂的女孩兒,又怎會想到,多年之後的今日,從出生之日起始,頭上便被冠以一個南朝最高貴的姓氏的自己,竟會如此地和他們相對而立。
一尺之水,卻如一道再也無法跨越的巨鴻深淵,橫亙在了她和建康這座皇城的中間。
她的心中,無限感慨。
就在這一刻,她忽然有些同情自己的父親。壯志滿懷,亦非無能,卻脫不開他與生俱來的姓氏和門第的那道枷鎖,猶如陷足泥沼,跋涉半生,到了最後,非但壯志難酬,連母親和她腹中那即將出世的孩兒也不知所終,意義何在?
她更心疼李穆。頂天立地的一個漢子,挽狂瀾於即倒,扶危廈於將傾,末了,他尚在裹血力戰的征途之中,他的女人,卻要被當作人質押於京師。不從,便是大逆不道,亂臣賊子。
如此一個皇朝,哪怕和她休慼相干,血脈互溶,她又有何割捨不下?
“你們不記李穆功勞便罷,亂臣賊子!這就是你們對他這些年在朝為官的全部評價?”
她的目光,從那個一臉痛心驚駭的老官的面上掃過,看向一張一張大臣的臉孔。
“容我猜一下,你們為何如此恨他。南朝上下,多年以來,養了無數的饕餮,個個高貴風雅,實則貪得無厭,即便已被喂得腦滿肥腸,亦是不肯停下那張與民奪食的嘴。哪怕只是一小口,也不願意吐出。他卻叫你們吐出了吞入腹的東西,所以你們全都怕他,恨他,偏又拿他沒有辦法!如今好不容易有了打壓他的機會,便是明知與虎謀皮,你們也是不願錯過。”
她唇畔浮上一絲冷笑。
“在你們的眼中,長安算什麼,洛陽算什麼,在胡人鐵蹄之下掙扎求生的那些北地遺民又算什麼。和你們從嘴裡吐出來的那點肥肉相比,這些全都不值一提。誰阻擋了你們搜刮民脂民膏,他就是亂臣賊子,你們便要除他而後快。”
四周闃然,馮衛漸漸面露羞慚之色,沉默不言。
“劉侍中,我猜得對不對?”
洛神看向劉惠。
劉惠怒道:“一派胡言!你竟敢如此汙衊朝廷群臣!”
洛神哼了一聲:“你們既將亂臣賊子之名扣於我郎君頭上,我自然要替他和你們說道說道。你們不承認也罷。”
她盯著劉惠,譏道:“劉侍中,你號為徵虜將軍,但不知徵過何方的虜,討過何方的逆?若還要點臉面,我勸你不如及早上表,求太后賜你一個曲阿將軍的名號,倒還名副其實。”
這是暗諷當年建康難時,他不肯隨高嶠留下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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