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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牽起劉念的手,一步步地朝喜堂走去。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三夫妻對拜……

禮成!

送入洞房。

府中靜謐無聲,落針可聞。

可兩人彷彿受人指引,無比默契地完成了拜堂。

第40章 疑無路,喜臨門(九)

喜堂與洞房原本都安排在劉念暫居的宅邸,雖然靳重焰在鄒府倉促地不知了喜堂,卻並未真的準備洞房。兩人拜完堂,就肩並肩地坐在喜堂外的石階上。

劉念有很多話想問,靳重焰知道這場婚事是靠自己的心魔挽回來的,怕劉念心有不甘,有問必答。

劉念說:“你怎麼說服洪夫人他們的?”大門在自己身後緩緩合上那一刻起,他就知道這件事與鄒家脫不了關係,原以為是國師的手筆,沒想到是靳重焰。

靳重焰道:“吳德善已經被我打發回洛州了,保證以後不會再來騷擾洪睡蓮,鄒直也會安分守己。她可以安安心心地等她心上人回來。”特意強調“心上人”三個字。

劉念擔憂道:“國師是銀月宮的人。”

“我是通天宮的少主。”握著劉念手的手微微一緊,靳重焰強忍住翻湧的醋意,“你寧可搬出襲明,也不願意求助於我嗎?”

劉念眼神閃爍。

這樣的劉念讓靳重焰既心痛又陌生。以前的劉念就算賠小心,眼神也是坦蕩蕩的,從不像現在這樣,說三句話便迴避自己。他說:“阿念,我當初講的話,你可不可以不要放在心上?”

多少次,他想起自己說的話,心痛難當。說的人尚且如此,聽的人又當如何?

當時的自己是怎麼想的呢?

初入通天宮,環顧陌生,自己揹負著父母的榮耀,步步為營,生怕走錯了一步,給父母臉上抹黑。白日裡強撐著面子,到夜深人靜,心裡的恐懼和委屈就襲上心頭,恨不得劉念像以前一樣坐在身邊抱著自己安慰自己。這個想法他明裡暗裡提了好幾次,封辨達始終以劉念天賦和修為太低拒絕了。那時起,他明白了什麼叫恨鐵不成鋼。於是每次見面,他都催促劉念好好修煉,結果都是失望。他看得出來,劉念也很急,卻急著向他要東西,說是煉器,可是他又煉出了什麼呢?

心懷不滿,耳根子就軟了,別人說劉念想要撈一筆走,就算不信,心裡也膈應著,忍不住將劉念的種種行為反反覆覆地計較,最後成了疑人偷斧裡的蠢蛋,一邊惶恐,一邊猜忌,脾氣越來越壞,明明想要把劉念留在身邊,做出來的事卻截然相反。

到了後來,他已經察覺到自己與劉念扭曲的關係,想要彼此冷靜一段時間,希望藉此能改變雙方的態度。或者劉念按照自己期望的方向走,或者自己放下對劉念的執著。

他設想得太理所當然,結果卻是他為自己的猜忌付出了難以承受的慘痛代價。

本以為劉念還在,自己還在,總可以彌補,可是此時此刻,坐在喜堂前,握著他的手,曾以為堅定的信念卻開始動搖。人已經這麼近了,依舊看不到對方的心,是不是意味著,自己其實已經失去他了?

靳重焰的手越來越用力,劉念被捏得痛,忍不住動了動。

靳重焰回神,鬆了鬆力道,卻將手放在自己的腿上,拇指輕輕地摩挲:“阿念,能不能告訴我一個方法,讓我們回到從前。無論什麼方法,只要你說,我都能做到。”

劉念道:“為什麼要回到從前呢?人應該往前看。”

靳重焰道:“往前看能看到我想看的風景嗎?”

劉念道:“總會有你喜歡的風景。”

靳重焰轉過頭去,認真地看著他:“會嗎?”

劉念道:“修道的人壽元綿長,總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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