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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跟著一天到晚搗鼓稀奇玩意兒的劉念的靳重焰見多識廣,疑惑道,“什麼是鬼修?”

靳重焰道:“便是以魂魄之軀修煉的修士。”

瀝青眼睛一亮:“哦?有這種修煉之法?”

“但鬼修一旦死了,便是魂飛魄散。”趕過來的劉念道。

瀝青沉默了。

魂飛魄散是極慘重的代價,瀝青再心狠手辣,此時也有些猶豫不定。

劉念看著靳重焰:“為何要勸他做個鬼修?”當鬼修還不如投胎。他那時是沒有辦法,外面圍了那麼多的元嬰修士,說不定哪個就有拘魂的手段,自己若是不準備奪舍,下場不是金丹自爆又魂飛魄散,就是被外頭的修士抓個正著,求死不能。他不敢冒險,想來想去,奪舍才是唯一出來,才如此做。若像瀝青這般,敵人被悉數消滅,說不定自己當時也會選擇忘卻前塵,重新做人。

他的表情半悲不悲,看的靳重焰一陣心驚肉跳:“你在想什麼?”

劉念搖搖頭,道:“師父追著大師兄去了,不棄谷無人坐鎮,怕再有宵小偷襲,我想去下幾個禁制。”

這時候他倒不擔心囊中羞澀了,既然是佈置不棄谷,從不棄谷的倉庫中取用些東西也沒什麼不妥。

此舉落在靳重焰眼裡,卻是另一番意思。劉念與自己“斤斤計較”,倒與襲明“不分彼此”,遠近親疏一目瞭然。他心中酸得冒泡,幾乎要淹死在醋海里,等劉念提東西的時候,還得乖乖上去幫忙,心中真是懊惱得要命。

設好禁制,不棄谷便恢復了寧靜。

劉念想替瀝青收拾,被靳重焰阻止了。他說:“等他成了鬼修,自己會收拾。你分不清誰是誰,把他與摩雲崖的那兩個合葬在了一起,反為不美。”

瀝青無語地想:這麼小塊的肉,他又如何分得出誰是誰?

想想自己死後的情景,終是有些難以接受,便強迫自己將注意力放到鬼修上。

當鬼修和當劉念奴僕這兩件事,自己此時無論遇到哪一件,說不定就同意了,偏偏兩件一起遇上,倒黴更倒黴,讓他難受得緊,始終無法下決定。

他在囊裡輾轉反側,劉念與靳重焰卻好好地休息了一晚上。

第二天,天矇矇亮,劉念剛設定好的禁制就有了動靜。

劉念飛快地跑出門一看,卻是襲明帶著八哥回來了。

八哥被劫持了一天,那件玉甲也不知道被丟去哪兒了,毛羽亂糟糟的,看上去有些狼狽。

襲明胳膊上被劃了一道傷口,見了血,精神還好,看到劉念微微一怔,即面無表情地點了點頭:“回來就好。”

劉念上前行禮,八哥從襲明肩膀上跳到他的肩膀上。

襲明眉頭一動,什麼都沒說,就回了靜室。

他的身影一消失,八哥就蔫了,劉念將他捧在手裡,送去梳洗。

靳重焰看它很是不順眼,既然烏羽能與它爭風吃醋,說明它也是個能變身的,一想到劉念為一個男的洗澡,哪怕現在只是只鳥,他也覺得難以接受,立刻跟過去,捲起袖子說:“讓我來。”

八哥站在水缸便的木板上,聞言懶洋洋看了他一眼,然後上前一步,給他留出點位置。

劉念舀水,靳重焰搓澡,兩人配合默契。

洗著洗著,靳重焰倒洗出幾分為人父母的熱情來,笑嘻嘻地說:“若我們有了孩子,一定也是孩子的。”

看他這麼蠢,八哥都不忍心嘲笑他的腦袋了。

果然,劉念手僵了僵,舀了兩勺子水,才低聲道:“你和女道修才能有孩子。”

靳重焰身體一僵,這才發現自己說了什麼混賬話,臉色全變了,顫聲道:“我不是那個意思!”

八哥發出一連串的冷笑聲,以示輕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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