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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澀，卻又那麼深情。

嘿你，說你呢，揣著明白裝糊塗是麼？要躲我躲到哪天去？

姜湖完全懵了，這思想上的偉人和行動上的矮子徹底手足無措了，沈夜熙一舉一動他都看在眼裡，每次都在他不及做什麼的時候，及時制止了，沒想到這回人家上了真格的。

思慮過重的人，總是忍不住在事情不明朗的時候瞻前顧後一番，左思右想，遊魚似的不肯輕易接近，倒也不是膽小，就是凡事看著不那麼慡利。當然，姜湖壓根也不是什麼慡利人。

等沈夜熙意猶未盡地放開他，慢慢地退後兩寸，就看見這向來裝孫子一流、心思比海溝還深的人仍是一副傻乎乎沒反應過來的樣子，忍不住輕笑起來。

他這一笑，姜湖終於回過神來，猛地跳起來，往後退了幾步，咣當一下撞著身後的木頭桌子，筆記本螢幕都跟著他閃了閃：&ldo;我……我……&rdo;

沈夜熙心裡反而平靜了，微微抬起頭看著他，目光柔和，他現在的心理感受，用民間一句經典的話形容，就是死豬不怕開水燙‐‐老子親都親了，你想怎麼著吧。

姜湖&ldo;我&rdo;了半天，突然發現自己這段時間在安老師的輔導下頗有進境的中文，又都還給了那位偉大的語言工作者，死活想不起這主語後邊應該串上個什麼謂語。

&ldo;你什麼？&rdo;沈夜熙笑眯眯地問。

&ldo;我……我想說那個自戀型人格障礙患者缺乏共情的能力，過分關注自己而分不清自我和別人的界限，難以理解別人的想法和感情，冷漠而內向，有特權感還……&rdo;

沈夜熙目瞪口呆地看著他‐‐姜醫生，你的cpu終於短路了麼？姜湖說著說著沒聲音了，目光遊移地避開沈夜熙的視線，靜默了兩秒，沈夜熙突然大笑起來。

第一眼看見姜湖，就覺得這傢伙是純種天然呆，可是相處一段時間，又覺得他城府很深，明明就是個披著天然呆皮的腹黑，這會兒沈夜熙終於看明白了，掩藏在他種種不分明的、迷霧一樣的腹黑下的，原來其實還是一顆天然呆的心。

姜湖用手按按自己的額角，臉上的表情變換不定，終於也沒憋住，笑了出來。

尷尬曖昧的氣氛卻被他這麼一笑給笑沒了：&ldo;剛剛我……&rdo;姜湖才說了三個字，就被沈夜熙搖搖手打斷：&ldo;沒事，你繼續，那個自戀型人格障礙和姚皎。&rdo;

姜湖看了他一眼，似乎明白了什麼似的，轉開目光，重新坐回椅子上：&ldo;姚皎一直處在一種極端矛盾的心情裡，他渴望保持低調正常的生活，又因為某種叛逆的心理，而想要抗爭，拼命地違抗著自己的本性。他在意別人的看法，在意來自親人的抗拒，於是苦惱，已經有初步的精神分裂的症狀。而自戀型人格障礙者，剛剛也說了，會有很強烈的特權感，和別人不一樣這一點，對於他們來說，有的時候是驕傲的來源，他們相信自己是獨一無二的，只有少數人能理解自己。就像這個人在日誌裡寫的，像是水邊臨照的納西索斯‐‐只沉迷於自己。&rdo;

&ldo;那他扯上那麼多又頹廢又蛋 疼的廢話，又是為什麼？&rdo;

&ldo;我能想到的只有一點，就是試圖透過這樣，建立和別人的聯絡。他是完全生活在自己世界裡的人，無法真正理解別人，這些情緒，只是他一廂情願地認為自己這種高貴的，不被別人所理解的……&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