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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間洗漱出來，竇尋卻發現本來行色匆匆的徐西臨沒走，甚至有點心事重重地站在那，像有話要跟他說的樣子。

竇尋揚了一下眉，示意他有本早奏。

徐西臨反覆斟酌片刻才開了口：&ldo;是不是你爸給你壓力了？沒事，豆餡兒，咱們是真龍，不走狗洞，我還指望你將來能捧個諾獎回來呢，沒必要跟屈就……願意讀書你就讀，有我在，委屈不著你。&rdo;

竇尋當場點頭，但聽過就算，等徐西臨一走，他立刻就換上衣服出門了。

他迫不及待地想高高飛起，帶著十二分的焦慮，迫不及待地想向愛人展示自己尚且稚拙的翅膀可以依靠，不惜從懸崖上直接往下跳‐‐

徐西臨低估了竇尋的執拗，他跟竇尋告別後，就回了學校。

教育超市的王老師總算出夠了氣，放過了徐西臨和他稚嫩的維生素，這件事總算是了了。

徐西臨離開他辦公室的時候，身上又沉重有輕鬆。邊走邊用手機上網翻維生素的留言板。

留言板一夜之間刷了好幾頁。

&ldo;我靠，停機維護這麼長時間，就為了這麼個垃圾功能？&rdo;

&ldo;學長求不取消一週超市，打車去超市好虐……&rdo;

&ldo;完全不能理解為什麼這麼改。&rdo;

&ldo;教超也來攙和一腳，我有點想銷號了。&rdo;

校園網上都是同門，相比外面的匿名論壇，簡直就是一團和氣，徐西臨知道，這要是外人的網站，底下人才不會這麼文明，估計早就破口大罵了。

連那位當年給他寫過五千字策劃的神人也留了言。

&ldo;我大概是最早一批維生素使用者了吧，怎麼說呢，經過了這麼多事，有點失望是真的，每個人都有很多想法，你動手做了，確實能算很了不起了。以前你家水果質量很好，看得出採購是下了功夫的，可是現在把校內超市也包攬進來，呵呵，我已經預見到未來了，所謂&l;維生素&r;，就是替各位把教育超市的垃圾水果拎回寢室吧？沒什麼意思。立足學校，始終不肯走出學校大門一步，老闆視野有點小了。&rdo;

徐西臨被這一段話壓得喘不上氣來。

而他還不肯放過自己，自虐似的把所有罵他的留言都看了。

據說世界上大部分人都是&ldo;視覺記憶&rdo;，因此有時候被人當面罵了，當時雖然情緒起伏劇烈，但是時過境遷，過去也就過去了，可是鑽進眼裡的文字不一樣，人看完不會有什麼大起大伏的感覺，它卻總能盤踞在記憶裡很久，如鯁在喉。

徐西臨自己對自己都很失望。

而就在他揣著一身沉甸甸的罵名走出學校的時候，門口有輛車沖他鳴了聲喇叭，徐西臨抬頭一看，戴著墨鏡的竇俊梁從車上下來，正沖他招手。

徐西臨並不怎麼意外，很有禮貌地過去打招呼：&ldo;叔叔。&rdo;

&ldo;哎，&rdo;竇俊梁頗有風度地一指自己的車，&ldo;上回跟你好好說話還是徐總那什麼的時候，一轉眼也這麼多年了，有時間嗎，聊兩句？&rdo;

徐西臨是不會像竇尋那樣對他冷笑的，順從地上了車。

竇俊梁開車帶他去了一家很適合聊天的私房菜館，坐下就把選單推給他：&ldo;看看愛吃什麼。&rdo;

竇俊梁跟內人混蛋，但對外人從來都是可圈可點、幾乎稱得上&ldo;尊老愛幼&rdo;，按著過去的說法，大約是個標準的&ldo;人面獸心&rdo;。

他雖然客氣，徐西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