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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張嘴就彷彿有停不下來的趨勢,周子舒就笑了,咬著幹餅也有勁了,覺得自己有點賤。
渡人過河不過幾個銅板,周子舒大手大腳地給了老漁樵一塊碎銀子,老漁樵一點也不覺得受之有愧,揣起來就走,臉上那副債主的表情,大概還嫌棄給錢給少了。才到對岸,老漁樵亟不可待地把他往下轟:&ldo;快滾快滾,別耽誤老子正事。&rdo;
周子舒慢慢悠悠地把最後一塊餅扔進嘴裡,伸了個懶腰,從船艙裡鑽出來,含含糊糊地道:&ldo;趕著投胎麼?&rdo;
老漁樵一雙銅鈴眼瞪圓了,一副很想破口大罵、問候此人祖宗十八代的架勢,卻想起了什麼似的,終究還是把話給嚥了回去,氣哼哼地划起船走了。
也虧得這老東西不知道在這幹什麼,託了這麼個假身份,若他真是以擺渡為生,還不得窮得當褲子?
眼看著小船搖搖晃晃地走遠了,周子舒才氣定神閒地道:&ldo;你孃的。&rdo;
他半輩子都跟一幫斯文敗類混在一起,原來也是一張嘴就拐彎抹角子曰子云的,從未曾光天化日之下如此出言不遜過,這時候脫口而出這麼一句,竟覺得非常痛快,好像胸口鬱結的東西統統倒了出去似的。
他驚奇地發現,罵街竟然是這樣舒服的一件事,於是笑盈盈地又小聲嘀咕了一句:&ldo;你個拿錢不好好辦事,吃飯不拉人屎的老龜孫。&rdo;
說完好好咂摸了一下這句話,只覺得心情舒暢、滿口餘香,於是心滿意足地順著河邊慢慢走了出去。
周子舒東遊西逛地轉了整整一天,一直晚上,轉悠到了城外,找了個小水塘,才把自己這自己都快忍不下去的酸腐洗了洗,好歹把自己涮得像個人了,這才琢磨著找個地方對付一宿,又走了約莫一里地,看見一個破破爛爛的荒廟,他便走了進去,將茅草鋪開,在我佛腳下縮起身子,打了個哈欠,睡了。
儘管他現在心裡沒事,腦袋一碰茅草就能一覺睡到第二天天亮,仍然是得在沒人打擾的情況下,半夜的時候,不遠處的一陣腳步聲和人聲還是把他吵醒了。
三個人出現在荒廟門口,一股子血腥味就撲面而來,周子舒睜開眼皺皺眉。
受傷的人頭上戴著斗笠,不知道有沒有意識,整個人被個十四五的半大少年架著,那少年看來有些功夫底子,卻也氣力不濟,氣喘得像病牛一樣,吃力地架著受傷的人,旁邊跟著個下人打扮的老婦,懷裡抱著個布包,踉踉蹌蹌地一路小跑。
少年進廟門的一刻,像個受驚的小獸似的,小心翼翼地眼珠四處一掃,周子舒人躺在佛像的陰影裡,氣息放得又極輕,少年一開始也沒留神到他,低聲對那帶斗笠的男人道:&ldo;李伯伯,咱們在這躲上一會吧,我瞧您的傷……&rdo;
他話還沒說完,那就剩半條命的人便從少年身上掙脫出來,勉勵站直了,雙手對著周子舒的方向一抱拳道:&ldo;咳……這位朋友……&rdo;
他這一抬頭,話音登時頓住,周子舒也看清了,這人正是擺渡了他的那老漁樵,胸口後背各有一處刀傷,整個人血葫蘆一般,當即坐直了身體:&ldo;是你?&rdo;
老漁樵苦笑一聲:&ldo;他孃的,是你這要飯花子……&rdo;
話音未落,整個人便往前撲去,那少年忙伸手去扶,自己卻也力竭,被他一起帶得摔倒在地上,話音裡都帶了哭腔:&ldo;李伯伯……&rdo;
老漁樵周身抽動了一下,周子舒忍不住探起身,見他那血流出來帶了一絲詭異的紫色,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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