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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於要吃東西，對方摘掉了戴了一路的防毒面具，也讓我看清了他的真面目。

沒有我想像中的那般滄桑，也沒有絡腮鬍子，和那些在電影或遊戲裡看到的英雄人物不同，我面前計程車兵看上去似乎並不比我們這兩個高中生年長多少，光滑的下巴上好像還透著一股稚氣。他的面板有些黝黑，可見是長期戶外訓練留下的結果。

突然被問到這個問題，他那雙小眼睛黯淡下去，低下頭，喝了一口礦泉水，含混地說：&ldo;你們，是唯一救出來的……&rdo;

那一刻，我感到一股透徹骨髓的寒冷。偌大的城市裡，每天都能見到熙熙攘攘的人群，有時候我甚至有些生氣，那麼多瞟來的目光都影響了我與她的約會。但是，現在，我無法想像，我們可能是這裡最後的倖存者。從變異體出現的那一天到現在，多久了?我不記得了。見過了太多的死亡，我甚至有些麻木了。我相信面前的這個士兵比我經歷的更多，如果連他都難以承受，那麼結果一定比我想像得不知道嚴重多少倍。

&ldo;真的……只有我們嗎?&rdo;我把購物籃扔在一旁，挨著她坐下，輕輕地牽起她的手。因為我看到她在聽到這個回答後，身體有些顫抖。

&ldo;不過，我們是最後一批營救部隊，之前已經有大批市民被疏散到鄰近的縣去了。&rdo;不知道是不是他看到了我倆的擔心，微笑著對我們說。

但在我看來，他的笑容似乎不大自然。

她的手在我掌心裡抖動了一下，我看著她低著的頭滑進我的胸口。那一瞬間，我感覺胸前濕濕的。哭了嗎?我知道她的傷心，她對於自己熟識的人能夠順利逃出這裡的希望，在這個士兵的不經意的回答中，如同肥皂泡一樣破滅了。還有她的倔強，所以她只會撲在我懷裡哭泣，而不會讓周圍的人看到。所以我決定岔開話題，繼續發問：&ldo;對了，那個醫生，是你們的頭頭嗎?&rdo;

&ldo;你說他?&rdo;那個人嚥了口水，突然變得小心翼翼起來，把身子探過來，神神秘秘地說，&ldo;就算是吧。是隊長讓他跟著我們行動的。我們進駐市裡的時候，他就已經在這裡了。好像之前在什麼疾控中心研究抗體。之後在行動中，隊長為了掩護我們犧牲了。現在論軍銜的話，他算是這裡最高的吧。他可不是什麼好惹的人，所以最好不要在背後議論他。&rdo;他擺擺手，決定不再多說什麼。

原來如此，難怪在天台的時候，他手上有解藥。我心裡的一個問號解開了，卻留下了一個更大的疑問：他一直在研究變異體嗎?那一定對發生了什麼很清楚吧?有機會一定要問明白。

&ldo;好啦好啦，我的衣服都濕透了，這樣的話，我還得進超市裡找找有沒有襯衫可換。&rdo;我貼在她耳邊輕聲地說。雖然我知道現在不是開玩笑的時候，不過總比想那些傷心事要好吧。

&ldo;討厭……&rdo;她輕輕地還嘴，手在我胳膊上猛捏了一下。然後抬起頭。雖然已經不再流淚，不過眼睛依舊紅紅的，像只兔子。她就這麼看著我，而不願意轉頭讓別人看見自己現在的模樣。

&ldo;我覺得你很靠得住的感覺。&rdo;&ldo;是嗎?其實……真實的我不是這樣子的，逞強什麼的都是裝出來的，其實我也想有個人能夠依靠。&rdo;她忽閃著大眼睛看著我。&ldo;那麼，我能讓你依靠嗎?&rdo;這是我的告白時刻。不知不覺，我又陷入對於過去的回憶。是因為過去太美好，現實太殘酷嗎?

我覺得思維有些混亂，故意避開了她的眼睛，瞟向大街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