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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隸和燕王一前一後沿著河邊緩緩地向上遊走去。

&ldo;小四，如果本王起兵前知道你能活著回來，也許不會起兵。&rdo;燕王口氣平淡，像在說一件很普通的事。

朱隸看著燕王的背影，神情愕然。

&ldo;你活著回來了，本王也曾經想過放棄抵抗，歸降朝廷。&rdo;

朱隸更驚愕了，不由自主地停了下來。

燕王像是背後長了眼睛似得，知道朱隸不走了，也站下。抬頭看著月亮，半晌才輕聲說：&ldo;本王很怕失去你。&rdo;

燕王的這句話似乎只在口腔中迴響，聽在朱隸的耳朵裡，卻像在天地中共鳴。

&ldo;允炆是個好孩子，但太軟弱了，做人軟弱些沒什麼問題，最多受點氣，但作為一個皇上太軟弱了，會使一個國家軟弱，對內正氣壓不住邪氣，對外不能揚國威，穩邊關，朝堂上不能鎮服群臣，朝堂下不能壓服兄弟。這樣軟弱的皇帝，不出十年，大權就會旁落，甚至改朝換代。&rdo;

朱隸真沒有想到燕王會有這樣一番想法。

燕王隨意地坐在岸堤上，拍拍身邊的空地，朱隸也走過去坐下。

&ldo;父皇打下這個江山不容易，我們做子女的有責任守住它，雖然現在週四邊境看似穩定，但北面的蒙古人不過是等待時機，東面倭寇也虎視眈眈，南面和西面，也不是一片太平。國家還很貧困，父皇抑商興農的政策短時間很有成效，但長期執行，會遏制經濟的發展，官吏報喜不報憂，鑽營拍馬，這樣的一個國家交給允炆，他能治理好嗎？&rdo;

燕王像是忽然發現了一個非常好聽眾，侃侃而談。

朱隸默默地聽著，他知道燕王個別的地方也許偏激了，但總體他說的沒錯。

&ldo;很多人都認為本王起兵是為了一己之利，真要這樣，本王不會把你放在危險的地方，沒失去過，無法體會那種徹夜難眠的想念之苦，本王嘗過，不願意再嘗。但是為了社稷，本王卻不得不再冒這個險。&rdo;燕王轉頭看著朱隸，眼睛在月光下反著光。

朱隸回望燕王，他終於明白他為什麼會對燕王感情這樣深，感情是相互的，燕王望向他的眼神中有慈父愛，有兄長情，他才會像對待父親，對待兄長一樣，將燕王時刻放在心上。

握著朱隸的手，燕王鄭重道：&ldo;本王知道你是個重感情的人，你與太子相處不過半年，太子的離去已經讓你近一個月神情恍惚，本王怎敢重蹈太子覆轍。&rdo;

朱隸的眼淚終於滑落，他明白燕王的意思，為了不讓他傷心，燕王也會保護好自己。

&ldo;小四也不會再讓本王品嘗徹夜思念之苦，對嗎？&rdo;

朱隸閉上眼睛，點點頭。

風吹過面龐，吹乾了臉上的淚水，涼涼的，很舒服。

&ldo;回去吧。明天還有一場硬仗。&rdo;燕王說著站起來，並沒有放開朱隸的手，拉著朱隸也站了起來。

看了一會斜掛在天空的月亮，燕王道：&ldo;明天會有大風。&rdo;

朱隸聞言也望向月亮，果然在月亮周圍有一圈風圈，沒有雲彩的遮蓋，看得很清晰。

&ldo;起風宜用火攻，你去安排一下，明天，你繞到李景隆的中軍後面，給他點壓力。&rdo;

&ldo;是，四爺。&rdo;朱隸陪著燕王走進大營，著手佈置去了。

回到營帳，燕飛正同朱能和馬三寶說話。

&ldo;四哥，王爺回去了？&rdo;馬三寶起身問道。

朱隸點點頭。

&ldo;我回去了。&rdo;馬三寶走到帳門口，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