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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直見王滶將手伸來，想拿盒子，下意識地抬高。王滶身材高大，跪著也不顯矮。可王直個子也高，一抬之下，王滶根本夠不著。王滶有些急了，&ldo;義父&rdo;、&ldo;義父&rdo;地叫得更急了。

王直冷不防將盒子抬高，裡邊那嚇人的頭顱，便湊到了自己頭邊。不僅臭氣更加濃烈，那駭人的雙眼也和自己瞪上了。嚇得不輕，回過神來後，趕忙將盒子下放，順勢遞給了王滶。

那王滶雙手接了，又是好一陣撕心裂肺的痛哭。王直搖了搖頭，乾脆將蓋子也給了他。然後回到椅邊，照舊坐好。

王滶一把鼻涕一把淚地，終於哭完了，小心翼翼地將蓋子復回，把盒子暫時放在地上。並沒有起身，而是對王直訴求：&ldo;首領，請您下令攻打陳賊吧。我一定身先士卒、奮勇殺敵。&rdo;

王直嘆出長長的一口氣後，說：&ldo;陳四陰險狡詐，這事有些蹊蹺，我怕是個圈套。&rdo;

王滶說：&ldo;首領，別說是圈套，哪怕是刀山火海，我也敢往裡邊闖。弟兄們也是一條心，誓破陳賊，為我義父報仇。&rdo;

&ldo;東海龍王&rdo;陳四和東海艦隊，已成&ldo;水火不容&rdo;之勢。龍王自然屬水；東海艦隊舞槍弄炮，又起紅旗，應是屬&ldo;火&rdo;。因此王直也想出兵，滅掉陳四。苦於實力不濟，只得拖延。如今雖然有機會，猶豫、斟酌一番也是常情。

王直想了想，沒法拿定主意，於是說：&ldo;毛…王統領，節哀順變，至於討賊之事，還得觀其變化，再作定奪。&rdo;

王滶急著說：&ldo;機不可失，時不再來。那陳賊的壽宴就是下手的良機。首領，您可不能錯過呀。&rdo;

王直說：&ldo;我總覺得太冒險，所以這次還是算了。&rdo;

王滶說：&ldo;橫豎一條心，刀下見真章。就算這狗賊耍些陰謀詭計，一樣將他剁了。首領，您就下令吧。&rdo;

王直沉聲不語，確實王丹一死，己方肯定跟著士氣高漲。只要個個奮勇向前，哪怕什麼預設的圈套。但這陳四好像很難對付，不怕一萬，只怕萬一。

王滶見王直不答話，好似在猶豫不決，又補充道：&ldo;您若是不答應，我就跪著，不起來了。&rdo;

王直想了想，勸道：&ldo;你對義父的孝心，我看得出來。但他畢竟去了。你也別太在意。義父沒了，還可以再認。&rdo;

王滶又抽泣起來，說：&ldo;當初雙嶼島被官軍攻破。我抱著一根木頭，在海里漂了幾天。幸好義父使船經過，才救下這條賤命。後來他又待我如親子，百般照顧，大恩大德無以回報。這次他為陳賊所害，我怎能不去報仇。&rdo;

王直說：&ldo;君子報仇，十年不晚，又何必急於一時。千萬別把某些東西看得太重。&rdo;

王滶想了想，說：&ldo;要是您答應出兵，我也願拜您作義父。&rdo;

王直腦袋裡&ldo;嗡&rdo;的一聲，似乎猛然間漲大了一圈。自己年紀輕輕，連老婆都沒找，怎麼能當別人的義父呢？而且更關鍵的是，這人年齡相比起來大多了。

王直見話都講到這份上了，王滶應該是鐵了心，要去攻打陳四。自己乾脆做個順水人情，說：&ldo;我依了你便是。&rdo;

王滶口裡說著：&ldo;謝過義父&rdo;，又給拜了拜，方才拿了盒子起身。

王直想想，王滶的能力有目共睹，真有這麼個乾兒，也很不錯，當下就預設了。

王直給王滶吩咐了些準備進攻的事項，讓他先退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