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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直的火氣頓時上來了，捏掌成拳，重重地打在桌面上。倒把胡宗憲給嚇了嚇。王直的語氣也很重，說著：&ldo;那些人早把我給害了。我也傳令過，讓他們散了。但他們就是不聽呀。&rdo;

胡宗憲一聽，這火竟不是衝著自己，而且發得好，可謂正中下懷。連忙又問：&ldo;其中到底出了什麼緣故？難不成他們是反心作祟？竟然連你的命令也不服。若真是如此，那便順勢將罪名都照實落過去。你也便沒事了。而這最後通牒一下，如果還抗命，我便發兵去剿。&rdo;說著也是重重一拳，打在桌面上。忽又驚覺起來：&ldo;我的兵權已經被收了。左右也是被那些人害的。實在可惡！不過俞大猷和戚繼光兩位將軍對我還算忠心。尤其是戚繼光，更是我一手栽培。絕對靠得住。王本固那裡，看情況，也是可以說通的。就看你的意思了。&rdo;

王直想了想，說：&ldo;要說呢，我也早想過清理門戶。那批人的首領就是我的乾兒子王滶。但他這麼做，也是情有可原的。&rdo;

胡宗憲忙問：&ldo;到底是什麼原因？竟然讓乾兒子都不聽你這個乾爹的？&rdo;

王直並不回答，卻問起另外一件事：&ldo;我的母親、髮妻，還有一個兒子，也該早些放了吧？事到如今，你還對我不放心不成？&rdo;

胡宗憲臉色變了，說：&ldo;這事容後再議。&rdo;

王直卻說：&ldo;這相似的話，你都說過許多次了。但這回不一樣，你一定得把人放了。因為這直接關係著舟山島上那批人，到底能不能接受命令，自願解散。&rdo;

胡宗憲想了又想，臉色越變越難看。過了好一會，終於又開起口：&ldo;算了，我還是對你說真話。其實你的那個兒子還活著，但是……&rdo;

不知怎的，胡宗憲把頭低下，竟然說不下去了。

王直也急了，竟然從座位上站了起來，雙手撐到桌子上，整個上身都朝對面的胡宗憲移近了。失聲問：&ldo;但是怎麼樣？&ldo;

胡宗憲又沉默了好一會，低著頭喃喃道：&ldo;你或許不知道。我大明朝的監獄裡，是一等一的黑暗。尤其對於女囚來說，基本上是要失貞的。至於皮肉之苦，那就更普遍了。而且經常連牢飯都不給。稍有反抗，更加悽慘。&rdo;

王直一聽，似乎明白些了什麼，再仔細一琢磨，脫口而出：&ldo;難不成，你的意思是她們已不在人世？&rdo;

胡宗憲仍是低著頭，說了：&ldo;節哀順變。如今你又得了嬌妻，不如看開些。&rdo;

王直不由叫喚起來：&ldo;哎呀，壞了！&rdo;

胡宗憲很乾脆地認了錯：&ldo;我確實很壞。但是一開始，我把人送進監獄的時候，根本不瞭解裡邊的實際情況。這麼重要的人質，我也關心她們的死活。直到你來了後，要把她們接出來，才知道真相。我並不是故意的。&rdo;

王直卻說：&ldo;我不是說你，我是說這事要壞了。&rdo;話頭一轉，卻又說：&ldo;我必須出去，上舟山島，和我乾兒子王滶，解釋清楚。不然遲早要出大事。&rdo;

胡宗憲應了句：&ldo;你自己去？！&rdo;猛地抬起頭，與王直四目相對，說：&ldo;你不能去。你現在可是在牢裡。只有皇上下令，你才能離開。而且你一旦回到舟山，直接逃了這麼辦？&rdo;

王直緊緊地盯了胡宗憲的眼睛，問：&ldo;你還不信我？！&rdo;

胡宗憲連忙將臉側開，不與王直目光相對，但臉頰上依舊被他的目光燙得火辣辣的，說：&l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