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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

王直昨晚沒好好睡，只是困得厲害的時候，在桌上趴了趴，衣著有些凌亂。

胡宗憲細心地替他整了整衣領，不鹹不淡地說：&ldo;你先去下邊等我。用不了多久，我就會找你。&rdo;

王直猛然有一種錯覺，好像與胡宗憲，正在經歷一場夫妻間的離別。基情到了深處，已經濃得化不開，彷彿也能成比翼雙飛的一對。原來人的感情竟可以這麼複雜，卻也是這麼簡單。難道這就是&ldo;愛&rdo;的真諦？！

王直努力掃去腦海中紛亂的念頭，卻聽胡宗憲問：&ldo;你有什麼未了之事，我可以代勞？&rdo;

王直說：&ldo;只有一個人放心不下，還請你多加保護，莫要降罪牽連。&rdo;

胡宗憲問：&ldo;誰？&rdo;

王直回答：&ldo;吳承恩。&rdo;

胡宗憲有些奇怪，反問：&ldo;就他？&rdo;然後似乎有所感悟地說：&ldo;是個好人，也是個好官，可惜生不逢時。&rdo;想了想，又說：&ldo;他倒機靈，早把官辭了。若是還在當差，要保他無事，興許還有些麻煩。而似如今這般，根本不費勁。因此我一定辦到。&rdo;

王直說：&ldo;那便先謝過了。&rdo;

胡宗憲問：&ldo;你怎麼不提妻兒？不過你大可放心，我會送去一筆安家費，保證他們這一輩子都衣食無憂。當然，除我之外，恩師也會對他們有所照顧。&rdo;

王直笑了，說：&ldo;他們果然是不用我擔心的。&rdo;

胡宗憲也笑了笑，卻顯得很淒涼，說：&ldo;上路吧。他們會到法場與你相見。要說，你還從未看到過你的這個親生兒子。&rdo;

王直長嘆了口氣，從懷裡掏出一封信，交給胡宗憲，說：&ldo;這封信是我寫給我那個乾兒子的。裡邊勸他安心受降，遣散部眾，莫要惹事生非。&rdo;接著，又壓低聲音，湊近些說：&ldo;我那乾兒子折了老母妻子，只怕心有不甘，要作起亂子。如果真是那樣，你盡可狠下心去剿滅。無需因顧忌我，而一再心慈手軟。我在九泉之下，絕不會怪你。因為這是我欠你的，是我連累了你。&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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