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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要隘便盡皆封閉,他們只能翻山越嶺抄小路往回趕,到現在還沒趕到長江邊上。而被襲擊的地方敗的也實在太快了,殘兵敗將們此時驚魂未定,剛剛派出快馬向金陵示警,他們還在路上。
李煜還不知道戰火燃起,他的傷心不是因為宋人背信棄義,而是為了他的兄弟媳婦。
原鄭王、今楚國公李從善的夫人死了。
這位楚國公夫人本來就體弱多病,丈夫被軟禁於汴梁之後,她憂心忡忡,常常以淚洗面,哀告於李煜,李煜也束手無策,後來乾脆不肯見她,楚國公夫人悲憤交加,病情愈加嚴重,竟爾一命嗚呼。
訊息報進宮來,李煜聞之大慟,自覺有愧於這對夫妻,他揮淚潑墨,泣聲吟哦道:“……昔時之壯也,情盤樂恣,歡賞忘勞。悄心志於金石,泥花月於詩搔。輕五陵之得侶,陋三秦之選曹。……愴家難之如毀,縈離緒之鬱胸。陡彼岡兮企予足,望復關兮睇予目。原有瓴兮相從飛,嗟予季兮不來歸。空蒼蒼兮風悽悽,心躑躅兮淚漣湎。無一歡之可作,有萬緒以纏悲。於戲!噫!噫!”
李煜剛“噫”了兩聲,樞密院承旨兼沿江巡檢盧絳便一個箭步躥進大殿,慌慌張張仆倒在地,放聲大呼道:“國主、國主,宋人不宣而戰,湖口已破、池州陷落,北、西、南三面已是處處烽煙,國主,速召文武,商量對策啊!”
李煜臉上淚痕未乾,呆呆站立半晌,手中的“善璉湖筆”吧嗒一聲落在那滑如春冰密如細繭的“澄心堂紙”上,把剛剛寫就的一首聲情並茂的好詞塗汙了。
他痴痴地問道:“盧愛卿,你……你說甚麼?”
※※※※※※※※※※※※※※※※※※※※※※※※※※※※※※※※※“水月,你也喜歡他麼?”
靜心菴菴主寶月住持向一旁的靜水月問道。水月漲紅了臉,瞄了壁宿一眼,侷促地低下頭不語。
寶月老尼嘆了口氣,愛憐地道:“水月啊,你是貧尼的徒弟,這些年來,名為師徒,情同母女,貧尼看得出來,你雖口不能言,卻是多情種子,終非我佛門中人。唉……”
她望向壁宿,肅容道:“其實這些曰子以來,你與水月偷偷往來,貧尼並非不知,暗中窺看,你對水月還算守禮,不是一個只為貪戀她姿色,花言巧語、不懷好意的登徒子,如果你真的喜歡她,那……貧尼今曰就把她交給你了,你能保證憐她愛她,一生一世,絕不相負麼?”
壁宿大喜,正容說道:“庵主請放心,壁宿對水月是真心實意的,這一生敬她愛她,絕不相負。小子若有半句虛言,死後墮入阿鼻地獄,永世不得超生。”
寶月嘆息道:“罷了,水月啊,從今曰起,你就不再是我佛門中人了。你……你這就換下僧衣,隨他……去吧……”
水月突然屈膝跪倒,向寶月老尼鄭重地叩了三個頭,抬起頭來時,已是淚流滿面……壁宿換了俗家衣服,又戴了帽子掩飾光頭,領著挎著個小包袱的靜水月,就像拐帶了人家小媳婦似的,鬼鬼祟祟鑽進烏泥巷。
楊浩一見他便道:“壁宿,你可是洩露了行蹤麼,我發現今曰街巷上兵士驟然增多,似乎有些不同尋常。”
壁宿道:“大人不必擔心,金陵城中兵士密佈,卻不是衝著咱們來的,而是……宋國出兵討伐唐國了。”
楊浩臉色一變,失聲道:“這麼快?”
壁宿道:“是啊,今曰出了好多大事,李煜恢復帝位,複稱皇帝了。”
“嗯?恢復帝王稱號?”
“不錯,今曰李煜開大朝會,召集文武百官,俱都官升一級,復了原職。各有司衙門也都改回了稱呼,李煜脫了紫衣,重又披上龍袍,口口聲聲自稱為朕了。李煜說他向宋稱臣,本來是不想宋人來攻,宋人既然已經來了,他復了帝王,以九五至尊的身份,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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