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個覺悟,是很能振奮鼓舞人心的。
她都有點感動起來:“民心太可用了……”
但旋即又有點擔心起來,因為她眼尖地居然還在裡面找見了沐元茂,這個三堂哥正因習武不行,才轉成了文,這一幫人有熱血是好的,真要上戰場拼命,那還差遠了,現在沒有危急到那個時候,是不該由著他們上的。
皇帝應該也是這個意思,離得遠,皇帝吼兒子那一聲很大聲,但不可能一直保持著這個嗓門跟書生們說話,沐元瑜就聽不見他說了什麼,但根據書生們直著脖子要爭辯的反應也看出來了,她忍不住笑了笑,轉頭向朱謹深道:“殿下,我們下去吧,皇爺看見你站在這裡要嚇壞了——殿下?”
朱謹深的神色近乎於魂不守舍,他幾乎是無意識地被沐元瑜拉著往下走,沐元瑜看出他不對,但城樓上確實將要危險起來,朱謹深這個狀態,她更不能由他呆在上面了,便暫不打擾他,只把他拉著,打算到下面安全一點的地方再說話。
朱謹深的眼神與腳步一樣飄忽,但他腦中實則是前所未有的清醒與冰冷。
他這一路歸來懸在心中未決的疑問,過往紛雜的種種,掩蓋在無數事件下那一個個看似不起眼的小小光點,忽然間因為他往下無意望見的那個人,在他面前串成了清晰的一條線。
監生們雖是自發跑來,但聚了上千號人,這麼大動靜,國子監內的師長不可能不知道,新任祭酒、司業就手忙腳亂地也跟在旁邊。
他們此時已經從城樓上下來了,距御駕約百多步之遙,能聽見這兩個官員的爭辯聲,兩個人嗓門都不小,看來意見還有分歧。
祭酒主張聽皇帝的話,就此回去,司業卻認為不能潑滅監生們的熱情,應當成全他們,御車前十分嚴密地圍了一圈錦衣衛,這兩個官員起初沒有靠到太近,但隨著爭辯,都要爭取皇帝的同意,不覺就越往御車那邊擠了過去。
朱謹深的瞳孔急劇收縮,中心已快燃出烈火,又似乎凝結成了一點尖銳的碎冰。
出身江南……
貶謫雲南……
返京入國子監……
他曾借來說服鬧事監生的這一份履歷,生平所經的三個地點,哪一個不與餘孽息息相關!
沐元瑜則更莫名了,因為她拉著朱謹深,居然感覺到他的手掌中滲出了一層冷汗,連帶著她的手心都黏膩起來。
他毋庸置疑地在緊張。
她從未從他身上感覺到的緊張。
已經到了平地,她想轉頭問他怎麼了,轉到半截又止住。
朱謹深被她拉著的手動了。
他蜷起一根手指來,在她手心寫字。
第一個字是“殺”。
第二字是“張”。
第三個字是——
沐元瑜的心跳在他最後一撇落下的時候,隨之劇烈上揚,又飛速如從九天衝下,重重地跌進了谷底。
這一番起伏几乎令她要失聲大叫,但人的情緒瞬間破了最不可思議的那個頂,反而在面上呈現不出什麼變化來。
她鬆開了朱謹深的手,表情毫無破綻,甚至還能微笑著掠過他一眼,然而又自然投向了御車那邊。
皇帝於此時出行到外城,所帶護衛自然是十分周密的,但即便是錦衣衛,也還不至於對國子監生們有什麼防備。
一大圈人圍跪在底下,皇帝不發令,他們也不主動驅趕,只等著站立在御車前的國子監官員們爭出個結果,亦或是皇帝不耐煩了再說。
沐元瑜腳步不停,只跟在朱謹深身邊如常往前走,周圍並不靜止,有守城的將領們看見御駕到來,急忙趕來跪拜,背後的城牆上則已經開戰,箭矢如飛,從垛口裡向下疾射。
兩個民壯抬著一大捆弓箭,從她旁邊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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