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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恪乘計程車趕回象山森林公園,從洗印店取回洗印好的照片與膠捲,又乘車返回市裡,趕到家天已經完全黑了。
張知行坐在沙發上,陰沉著臉:“你一整天去了哪裡?”
張恪站在門口,心裡想:難怪爸爸生氣。得到葉新明傳來唐學謙要他出去避一避的話,走與留的念頭一直在爸爸的頭腦掙扎不下。今天下午叔爺爺去逝的訊息應該從老家傳過來,這給了爸爸一個離開海州的藉口,而自己卻在這時候玩失蹤,難怪他肚子裡窩一肚子火。
“叔爺爺今天走了,我們一家要回東社給你叔爺爺辦喪事,你一天不著家,去了哪裡?”梁格珍站在丈夫的身後,等了大半天,中午也沒見回家吃飯,同學家的電話都打遍了,她幾乎要去報警了。
張恪站在門撇了撇嘴,看著臉色陰沉的爸爸,說道:“為什麼要離開海州,唐伯伯的事情,你們不想管了嗎?”
“什麼唐伯伯的事?”張知行讓張恪這句話搞得有些摸不著頭腦,“你怎麼一回來就說這些莫名其妙的話?”
張恪沒有時間像搞猜謎遊戲那樣慢慢的揭開真相,也顧不上這是不是十六歲的自己應該說的話:“唐伯伯不是給隔離審查了嗎?爸爸是怕省檢查組接下來就要請你接受調查。別人都說唐伯伯有問題,就你堅持說唐伯伯沒有問題,其他人就不會容你;但是要你昧著良心往唐伯伯身上潑汙水,你會一輩子良心不安。怎麼辦?能離開這個是非之地就好了,就算沒有葉秘書帶話,爸爸也會到東社避一避……”
“這些話誰教你說的?”張知行就像一隻給踩中尾巴的貓一樣,完全沒有想到這番話還是十六歲的兒子說出來的。
“誰教我說的?家裡這些年,發生的這些事,迎來送往的這些人,看多了,自然就明白了,需要別人來教我嗎?”張恪也顧不得說的話駭世驚俗了,要一下子將爸爸刺痛、刺清醒才行,“叔爺去世,出殯不是第三天嗎,我們這麼急著趕回去,堂伯他們會怎麼想?”
張恪見爸爸臉色逐漸變得鐵青,免得他一時情緒失控,拿自己當人肉沙包發洩,見他有發作的跡象,先一步躲到自己的房間裡,心裡推測剛剛一席話在爸爸的心裡會造成什麼效果,耳朵貼著門,偷聽外面的談話。
“小恪說的也對,你這些天猶豫來猶豫去,不就是這些顧慮嗎?”
“這是像他這麼大點的孩子會說的話嗎?”
“怎麼不像?小恪性子隨你,早慧又早熟,雖然從小就是悶葫蘆,別人都不知道他心裡想什麼。”
“你知道我跟唐學謙從師院到市裡,要是我往唐學謙身上潑髒水,他怎麼洗都洗不掉,我就怕有人知道我與唐學謙的這層關係,來教唆小恪瞎說話。”
“自己兒子還信不過,你要信誰去?兒子悶歸悶,心眼可不少,都十六歲了,誰能教唆他啊?你要擔心,把兒子叫出來問問不就得了……”
“你去喊他……”
“沒有人叫我怎麼說,”張恪站在門後聽到這裡,自己從屋子裡走出來,將那張唐學謙與許思的合影遞給爸爸,“外面是不是都在說唐伯伯與這個女人搞那關係嗎?”
張知行幾乎跳起來,哆哆嗦嗦的接過照片,拿一種不可思異的眼神盯著兒子:“這張照片,你從那裡拿來的?”
“你先別管我這張照片從哪裡搞來的,省檢查組很快也會看到同類的照片,”張恪平靜的說:“要是唐伯伯受賄的罪名坐實了,爸爸你這個時機離開海州,會不會讓人認為是刻意迴避省調查組的調查……”
張知行驚了一身冷汗,這些天自己只想著逃避,卻沒考慮更深的問題,還要十六歲的兒子幫自己一語點破。他在圈子裡混了七八年,對裡面的規則再是清楚不過了,到時候就算自己沒有問題,也保不住別人不往自己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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