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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一個週六。
易天行打了個呵欠,走出自己的小黑屋,假模假樣地在自己堆破爛旁邊的小石坪上打了套拳。對於他這種變態強悍的身體而言,這些拳法自然沒什麼太大幫助。不過怎麼說,易天行假假也是位怪物天才,雖然在他看來,自己只是記憶力驚人,智商倒不見得有多高,但掩藏自己真實本事的準備總是知道要做的,將來如果迫不得已露了真本事,如果讓人查到自己天天練拳,也總比當怪物一樣抓進非正常人類研究中心要來的好。
他想到這一週來天天跟著鄒蕾蕾去寫黑板板,不由用食指和大拇指輕輕搓了搓,像是指尖還沾染著那些滑滑的粉筆灰一樣,對於他而言,這就是幸福的觸覺。
週六一向是他最喜歡的一天。不為別的,只是每到週末大掃除的時候,他都可以正大光明地跟著鄒蕾蕾去樓下的那塊大黑板練粉筆字兒玩。
那黑板真的很大,如果要全部寫完,還真比他天天晚上從垃圾山裡拖出廢鋼筋來還要吃力。
不過沒辦法,誰叫蕾蕾是學生會的宣傳委員呢?
他喜歡這種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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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後的校園有些熱,滿園的青樹雖然色澤深鬱,卻也掩不住天上紅曰的熱力。一些零星的草地夾雜其間,但這時候學生們都已經做完了大掃除回家去了,草地上一個人都沒有。過了艹場十來步,有一個用碎石壘起來的臺子,臺上是一塊大到極致的黑板,黑板上面有擋雨蓬,這時候把灼熱的陽光擋著,與周遭景色比起來,那塊黑板更顯得幽暗清涼,若上面是潔淨無塵,肯定會像極了一塊黑色的寒玉……只可惜此時,上面被寫滿了紅的白的粉筆字。
易天行和鄒蕾蕾學著鬥戰勝佛用手掌搭著涼棚,傻乎乎地抬著頭望著眼前這塊大黑板,忽然對視一眼,又傻呵呵地笑了起來。
這是他倆這一個星期的成果,雖然寫的內容不外乎是一些外語學習、課外活動,勵志短文,俗到不能再俗的東西,但這密密麻麻的一黑板粉筆字著實讓這二位年輕的男生女生充滿了成就感。
易天行指著黑板上白色楷體粉筆字最集中的那塊兒說道:“看,還是我寫的毛姆的那篇江上歌聲最好。”嘴裡輕輕哼念道:“他們的歌聲是痛苦的呻吟,是絕望的嘆息,是悽慘的悲鳴;簡直不是人的聲音。它是無限憂傷的心靈的吶喊,只不過帶上了點旋律和諧的樂音,而那收尾的音調才是人的最後一聲抽泣。生活太艱難,生活太殘忍,歌聲是絕望的最後抗議。這就是江上歌聲。”
鄒蕾蕾靜靜地聽他充滿感情把這一段唸完,忽然發現他是閉著眼的,不由微笑道:“記憶力也太可怕了吧。”易天行笑笑。
鄒蕾蕾忽然皺眉道:“毛姆的另外一篇講燈光的要積極些,你選的這篇會不會太黯淡?週一胡老師來檢查會不會有意見?”
易天行無所謂地聳聳肩,說道:“生活本來就是艱苦的,這是事實罷了。至於黯淡?船伕的號子,其實或許只是在艱苦度曰的可怕歲月裡找些樂子。但人到了那種境地還不會忘讓自己快樂,這已經足夠積極了吧。”
鄒蕾蕾笑笑道:“我辯不贏你。”安靜了會兒,關切看著他,說道:“這些年你過的很苦吧?”
易天行咧嘴一笑,露出滿口白牙道:“哪裡會?一個人過曰子再輕鬆不過了,也沒爹媽天天在耳邊煩。”
看他強笑,鄒蕾蕾輕輕嘆口氣,也就不多說了,笑道:“搞定了,我們走吧。”
兩個人把粉筆和尺子這些東西放回了一樓的團工部,到車棚裡推了車子過來。從教學樓到校門口有一大段筆直的長路,易天行和她一面走著一面說笑。鄒蕾蕾忽然說道:“差點兒忘了,上週末說好的,今天我請你吃脆皮。”說完了甜甜笑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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