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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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扣工資這種處罰抵抗力極低，眼看著小臉兒都嚇白了。雖然蛇精的臉本來就沒有血色，可是這種嚇得小心肝亂跳的神情實在太著人疼，沈老師主動自覺就把火氣嚥了下去，低聲細語地哄蛇去了。

單身麒麟萬老師今天也依然受到了深重的傷害，他不禁看了眼臺下大部分都為了修行長生顧不上找道侶的觀眾——觀眾們已經摸出身上僅有的靈石法器，虔誠地到賭桌邊押注，期盼沈老師早點收了那對不分場合秀恩愛的妖精。

可惜這一期，他註定是要辜負觀眾了。

萬老師轉過臉不去看那些殷殷期盼的目光，而是調出當年沈老師老房子著火，差點把萬仙盟燒了的圓光。他自己富於磁性的優雅聲線從圓光裡傳出來：“你靈魂的*，是你命運的先知……你這輩子為了幾個人道心失守過……”

床上著著火的男人誠實地回答道：“有過兩次，都是為了他……”

沈屏山老臉微紅，厲聲喝道：“我都說了我和清光只是朋友，我與他相交十幾億年，為了他兩脅插刀又有什麼可奇怪的！”

圓光裡的他卻是誠實地承認自己當年為了應清光不惜背叛家國，手刃主君，將玄元大世界攪了個天翻地覆；後來也是因為他才會道心失衡，差點走火入魔。

剛剛把身上最後一枚靈石押出去的觀眾傷感得都快哭了，沒押光身家的觀眾也是心潮澎湃，驚訝地說道：“清景是應龍轉世？那沈真人有什麼可不承認的，他跟應清光前輩感天動地的劇情線已經在網遊里人盡皆知，清景又不是半途插足的小三，他怎麼不早認了啊！”

萬老師一揮手，臺下頓時安靜一片，只聽得他踏著微重的腳步聲走向那對膩膩乎乎的妖精，鄭重地問道：“沈老師死鴨子嘴硬，咱們就不提他了。清景，現在請你正面回答我的問題，你是什麼時候看上這隻歲數零頭都比你大的老妖精的？”

沈老師怒目而視，清景抱著他的頭按到懷裡，臉色紅紅的，有點害羞又有點得意地說道：“大概就是在剛進紀實司，他裝成鸚鵡從外面飛進來那一刻吧。當時我的口腔裡不由自主地分泌出好多好多口水，恨不能躥過去把他吃了。再後來他把翅尖兒啊、胸脯肉啊都給我舔過嘗過，就著他我就能吃下三大碗飯，以後就越來越離不開他了。”

真是初生嫩蛇不怕鳥啊！然而這個真的能算愛嗎？心上人轉世之後，老鳥妖終於看破自己心頭關隘不顧一切跟他在一起了，結果得到的卻只是人家對他肉·體的食慾，這豈不比網遊裡痛失所愛，衝冠一怒為藍顏的時候還要可悲？

至少那時的沈九還能騙騙自己應龍是因為愛他才毅然赴死的。

臺下一片靜默，傷感從觀眾席瀰漫到了臺上。萬老師也有點接不上這個話題，生硬地給他打了個圓場，問道：“食慾也是一種欲，沒有欲就沒有愛，我們能理解這種基於生理機能產生的感情。那為什麼上輩子，你還是應清光時沒能體會到這種美呢？”

“那……那就是，”清景結結巴巴地說道：“那就是上輩子當應龍時有錢，吃得比較好？好像也不是……”是啊，上輩子的應清光怎麼就沒愛上沈老師呢？清景也陷入了迷懵中，仔細回憶著他在夢境中，在回憶中見過的點點滴滴。

可以志趣相投，可以生死不負，那麼深的感情為什麼就止步於友情，沒有更進一步呢？他現在看到沈老師時那種滿心溫暖歡喜的感覺和當年應清光看到沈九時又能有多大區別？

蛇精抬起頭來，看著萬默識身後舉著鏡頭的攝像師，抱著沈老師的後腦深沉地說道：“大概因為……那時我也是個深櫃吧。”

他不好意思看沈老師的臉，也不好意思看主持人和觀眾的臉，深吸了口氣，再度重複道：“那時候我應該只是沒往這上想而已，我對沈老師的感覺，一直都是這樣喜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