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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今天怎麼啦?悶悶不樂的,怎麼你和關何都是這樣……”她有些不解的搖搖頭。
“一開始……是有些悶。”尚遠拿手指撓了撓耳根,隨即笑道,“不過聽你唱的那小曲倒是很有意思,你家鄉的曲兒麼?”
“我生在平江,這裡就是我家。”奚畫伸手摘了一片樹葉,“嗯……也不算家鄉的小曲吧,沒聽附近有人唱過。”
“哦?可我聽這調子,不像是這邊的曲子。”
“不知道,這是我爹爹教我的曲子,宋大哥也會。”奚畫將葉片放在唇裡吹了兩下,可惜沒聲音。
尚遠不禁好奇:“你爹爹是哪裡人?”
“我爹爹?我爹爹當然也是平江的啦。”她答得飛快,倒覺得好笑,“那不然呢?”
沒問出個什麼名堂來,尚遠倒也沒再糾結下去,偏頭瞧她捧著那葉子半日沒吹出聲響來,禁不住笑出聲,也抬頭摘了一片。
樹葉發出的音色雖不及玉笛通透,聽起來卻別有一番清新氣息在裡頭,加之那曲子還是她方才唱過的那首,只是比起宋初的調子更為歡快幾分。
奚畫越聽雙眼越亮,拍手就讚道:“你好厲害!就聽一遍就會了?”
“小時候義父也愛吹曲子。”尚遠放下樹葉,見她笑,也跟著笑起來,“我聽久了也就學會了。”
“有機會可一定要教我……看來宋先生罰你,是罰錯人了。”她搖頭惋惜。
午後日頭正大,照了樹影在她臉上,光影流轉間,唇邊的笑意就像是陽光一樣,燦爛奪目。只是這般瞧著……也覺得心裡異常的舒坦。
尚遠微微一笑,輕聲問她:“奚姑娘……”
“嗯?”然而奚畫還在鼓搗手裡的樹葉。
“我見他們都叫你小四,我也……可以這麼叫你麼?”
“成啊,這麼叫好。”她覺得順耳,很是贊同。
“那好,小……”四字還沒出口,嘴裡喃喃唸了幾回,忽然又發覺不對勁,尚遠自言自語道:“不行,若和他們叫一樣了,豈不是沒意思。”
他思索片刻,當即作出決定:“我喚你阿四,可以麼?”
“阿、阿四?”
這麼新鮮的稱呼的確是頭一遭聽到,不過思來想去也沒什麼區別,奚畫不很在意:“……都成吧。”
“阿四!”叫得真順口。
怎料話音剛落,那遠處斗然傳來一陣鞭炮聲響,大約是離此地不遠,眼下附近又靜悄悄的,聲音便震耳欲聾,直把溪邊睡覺的一行人全給吵了起來。
“出什麼事了?”
奚畫從林間往回走,沒幾步就見金枝等人立在柴堆邊踮腳不知在朝哪裡看。
“好像前面有人下葬……”
墳崗在山腰之處,怎麼會跑山腳來葬人呢。
雖是想不通,但經這麼一折騰眾人也都了無睡意,加上天色也不早,遂收拾行裝打道回府。
正將走到官道上,側面便瞧得一行抬著靈柩的隊伍緩緩朝這邊走來,黃表紙漫天飛舞,那棺木旁卻有兩年邁夫婦,左右攜著年幼的兒子一個及笄的女兒,一路走一路哭。
奚畫幾人見狀,默默避開讓道,等其行遠後,才聽宋初輕嘆一聲:
“這些天,龍脊山下葬的人比以往多了好幾倍。”
“我也發覺了。”丁顏納悶道,“是怎麼回事?”
“你沒見十字口的告示麼?”金枝不安地摟了摟懷裡的包袱,“近來城裡說是出了個採花賊,好幾個姑娘都遭殃了。”
奚畫聽完不由費解:“採花賊……不是採花麼?怎麼還殺人?”
“哎呀,那可是個生性殘暴的採花賊。”金枝擔憂地望著她,“不僅採花……還要滅人的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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