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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念誠不想在江湖裡出頭露面，所以他的身份是張承嶽的跟班，為方便交流，也是滿嘴的鄉音：&ldo;兩位老鄉，這位是大飛哥，我們才從四川出來，想從廣州整點好東西回去，到處問了下價格，都有點兒燒人，所以想從洋人手上搞點一手貨，現在好弄不喃？&rdo;

回話的人拉著旁邊有些唯唯諾諾的同鄉向張承嶽彎了彎腰：&ldo;我們只是搬運工，不太清楚這些事情。&rdo;

謝念誠摸出兩塊大洋遞給他們：&ldo;請兩位幫個忙，喊哈曉得這個事情的老鄉來和我們擺一哈兒哈。&rdo;

搬運工生意不好的時候，一天還賺不到一個大洋，兩個瘦小的搬運工結果大洋自然是很開心，回頭往人群中去了。

謝念誠和張承嶽坐在水泥墩子上等著。

這是個貨運碼頭，髒亂差是必然的，空氣中瀰漫著一種臭水、垃圾、臭汗混合的難聞的味道，張承嶽道：&ldo;隊長，要不咱們找個乾淨點的地方去等？&rdo;

謝念誠搖搖頭：&ldo;想在這兒招人，在這兒都呆不住還搞啥子？就在這兒等。&rdo;

張承嶽點點頭，心裡默默記住了謝念誠的話。

沒過多久，在拿了大洋的兩個搬運工的帶領下，一個高出一頭，還算敦實的二十幾歲的男子走了過來。

他的臉色和謝念誠的白皙大不相同，已經有些黝黑，看來在廣州的時間不短了，鬍子拉碴，滿目滄桑，雖年青，走路的時候已經有些彎腰。

接過張承嶽的煙，他深深聞了聞：&ldo;好煙啊，好久沒有嘗過了。&rdo;

巨浪五毛錢一包，不是一般人消費的東西，碼頭工人中常見的煙也就分錢一包。

聽到&ldo;好久沒有嘗過&rdo;，謝念誠對他有了些興趣，看來這是個有故事的人。

&ldo;這是大飛哥，我姓陳，兄弟你是？&rdo;

黝黑漢子點燃煙狠狠吸了幾口，隨意道：&ldo;就叫我老黑吧，怎麼樣，二位想做什麼生意？&rdo;

張承嶽道：&ldo;我想搞貨回四川，在這邊我已經找好了碼頭，外面也有貨源，但才來不久，不知道怎麼搞比較好。&rdo;

&ldo;大飛哥，你是想搞一票？還是要長期幹？有多大的量？&rdo;

&ldo;當然是長期，量不好說，一年最少有個幾千噸。&rdo;

老黑渾濁的雙眼一下有些光亮，整個人也精神起來，背也挺得直直的。&ldo;飛哥，你的意思是想在這裡拉桿子、立碼頭？&rdo;

張承嶽點點頭，&ldo;沒錯。&rdo;

&ldo;那飛哥你帶來了多少人？&rdo;

張承嶽指指自己，又指了指謝念誠：&ldo;我們兩個。&rdo;

老黑剛亮起來的眼睛又黯淡下去，背也重新彎了下來。

謝念誠問道：&ldo;怎麼，老黑，事情不好比辦嗎？&rdo;

&ldo;兩位是不知道這廣州啊，廣州現在有東北幫、兩湖幫、潮汕幫、本地幫幾大幫派，這碼頭進出東西在本地幫手裡，如果量大，肯定瞞不過這本地幫，他們的規矩是逢十抽三，要是不給，就別想做這生意。&rdo;

&ldo;如果就是不給呢？&rdo;

老黑慘笑，&ldo;前幾年，我們四川出來的兄弟聚在一起，想自己做點生意，就是因為被他們發現，在一次接貨的時候被襲擊，貨都搶了也就算了，還把在場的兄弟都打死了。&rdo;

說著說著老黑有些激動，一拉衣服，身上兩處彈痕。

&ldo;當天接貨的二十多個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