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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蘭放在他書房的案上,隨手從書架上抽了一本書看起來。
但總是忍不住的會抬起頭去看看這盆春蘭。看著看著,便會走神,唇角忍不住的也會彎起來。
如此幾次三番之後,他索性放下手裡的書,吩咐小廝研墨,自己則鋪開一張雪白的宣紙,提筆作畫。
原本只是想畫這盆春蘭,但畫著畫著,紙上卻漸漸的多了一個人的身影。
是姜清婉先前在花房中彎腰低頭輕聞那盆四季蘭的場景。
青綠色的葉子,淡紅色的花朵。少女顏如舜華,嬌美難言。
更難得的是她眼中的盈盈笑意,妍麗非凡。
畫好擱筆,他伸手拿起畫仔細的看了看,眼中笑意漸深。
待畫上墨汁乾透,他才捲起來,遞給一旁的小廝,吩咐道:“送到白石齋去,叫裡面手藝最好的人將這幅畫裱褙了。記得叫他們要用最好的卷軸和綾絹。”
白石齋是京城最好的裱褙鋪子。足見薛明誠對這幅畫的看重程度了。
小廝忙應了一聲是,雙手接過畫,轉身下去了。
薛明誠看他走遠,這才重在書案後的圈椅中坐了。目光依然一直在看著案上的那盆春蘭。
只覺自己胸腔裡的一顆心都如同泡在溫泉水裡一般,溫軟難言。而這種感覺,在他二十四年的人生中從來不曾經歷過。一時只覺無上的新奇。
而崔季陵現在只覺心中悲涼,又極憤怒。
他正在細問孫姑姑當年姜清婉對她說過的所有的話。而從姜清婉說過的那些話中,他基本已經能拼湊出當年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第90章 憤怒質問
崔季陵向來就知道孫映萱並不像她面上所表現出來的那樣柔弱純良,但是他沒有想到,她竟然會這樣的工於心計。
她竟然會對婉婉說他們兩個人兩情相悅,她腹中甚至還有了他的孩子!
婉婉是個眼裡揉不得半粒沙子的人。兩個人成親的那晚她就說過,這輩子他不能納妾,也不能同其他任何女人有私情。若教她知道,她肯定會立刻轉身就走。而當時他也鄭重的對她立過誓,此生絕對不會負她。
但是孫映萱竟然這樣的騙婉婉。可以想象當時婉婉聽到之後會是如何的震驚傷心了。
難怪母親說那日孫映萱約了婉婉出去,婉婉回來之後雙眼紅腫,其後幾天也一直在哭。
還有那封信和那封休夫書......
按孫姑姑所說,婉婉是忽然某日醒過來就發現自己身在去京城的馬車上,那她怎麼會寫下那封信和那封休夫書?而能如此熟悉她的筆跡和她說話措辭的人......
崔季陵想起來,有一次婉婉曾對他提起過,說孫映萱認的字都是她教的。就是孫映萱寫的那一手簪花小楷,也是臨摹了她特意寫給她的那副字帖才練出來的。
縱然孫映萱寫不出和婉婉一樣的字跡來,但臨摹婉婉以前寫過的字,拼湊出這樣的一封信和一封休夫書,對她而言應該也不是什麼難事。
當年為什麼他會想不到這一點?反而被孫映萱誤導著以為婉婉真的去找卞玉成了,這些年也一直在找尋卞玉成的下落。
若他早些想通這一點,他的婉婉也許就不會受那麼多的罪,最後也不會死。
他真的是蠢笨如豬啊。
崔季陵痛苦的握緊了太師椅的扶手,只覺心中氣血翻湧,喉頭一陣血腥。
周輝和陳平在旁邊擔心的看著他。
對大都督而言,這段日子的打擊可謂是接踵而至。先是知道夫人受過的那些罪,他們兩個人的孩子沒有了,再是夫人死了,而且死之前只怕是深恨他的。大都督該有多心疼,多自責?
眼看著他為這些事都已經吐過兩次血了,整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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