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踟躕間,又是一輪炮火襲來,炸的人耳嗡嗡作響。
源赫不曾打過車營,咬了咬牙,還是決定試試。
於是發下一連串的命令,帶著八百重騎,直撲車營而去。
重騎兵相當於人形坦克,手執大錘的騎兵徑直衝來,藉著馬匹的衝力,稍微用力,車廂便被砸出大口,來不及撤出的火槍兵當即重傷。
鐵錘猶如催命符,所過之處,人骨聲聲脆響。
虎賁軍前方登時大亂。
尋常步兵對上騎兵已是九死一生,何況重騎兵。
巨大的慣性下,虎賁軍的陣型被衝的七零八落,險些潰散。
李恩會當機立斷鳴金收兵。
炮火與踏張弩以及三弓床弩的掩護下,各隊有序撤離。
而被車廂阻擋,降了速的重騎兵並不敢在對方的地盤上冒進,大半個時辰的接觸戰就此結束。
虎賁軍退回了城內,源赫也帶著人撤到了安全的地方開始安營紮寨。
沒有初戰告捷,張群很是遺憾,只得幫著李恩會清點傷亡,安頓戰兵。
雙方勉強算打了個平手,當夜李恩會便召集參謀司人員,討論下一步的作戰計劃。
同時戰報沿著水路向東,往應天而去。
在交通極為不便的時代,相距千里的主將再是驚才絕豔都並沒有什麼卵用,因此才有將在外君令有所不受。
戰略尚能依靠中樞,戰術卻只得全憑地方軍自行發揮。
李恩會不指望管平波能有什麼指示,不過是例行彙報而已。
管平波收到李恩會的第一封戰報已是十二天以後,立刻派出夜不收,隨時關注戰情。
被源赫一打岔,原先預備往黔安去佔便宜的湘南參將楊文石當即放緩了步伐,謹防潭州失守,湘中、南兩地好去馳援。
這一仗打了五六天,兩邊各有死傷。
李恩會作為守方還好,只消別丟了城,便算勝利。
但源赫若既不能奪取潭州,又不能好生劫掠,與戰敗也差不多。
常言道勝敗乃兵家常事,源赫不似賀賴烏孤那般被直接打到潰散,算不得什麼損失。
可站在源赫的立場上,心情著實有些不妙。
鄂州郡沒有想象中的富庶,他與伊德爾貌合神離,得不到多少物資。
且伊德爾以鄂州為誘餌,騙他遷至中原腹地,轉臉就暗戳戳的蠶食莫葫蘆家舊日的地盤,長此以往,他非得被困死在鄂州不可。
因此他才迫切的想吞下蒼梧,擴充實力,不叫伊德爾扼住咽喉。
懷著不甘的心情,兩邊又打了十來天。
李恩會穩如泰山,被當糧倉的潯陽卻先受不了了。
源赫部輪流派輕騎打草谷,與蒼梧交界的幾個縣生生被攪和出了上萬的難民。
竇家辛辛苦苦維持著的均衡被打破,流民自然而然的催生出了起義軍,零星的戰火在潯陽郡被點燃,但有不慎,只怕要連城一片,將成燎原之勢。
潯陽守軍一面要防備姜戎,一面要鎮壓流民,方寸大亂,連發數封急信,往應天求援。
文德殿內,文武官員為著是否調兵支援潯陽之事吵的不可開交。
比潯陽更要緊的江淮受襲時,朝廷尚且只能叫竇鍾麒死扛,何況只是池魚之殃的潯陽。
可現是春耕時節,待要不管,今歲的稅收,又從何而來?
朝中不少人都暗自抱怨,潯陽純粹叫蒼梧連累的,若不是蒼梧佔不到便宜,潯陽何必遭罪。
再則,區區三千騎兵,打了二十天都沒打跑,威名赫赫的虎賁軍,也不過如此!只懼於管平波的威勢,萬萬不敢公然宣之於口。
潯陽哀鴻遍野,朝堂爭執不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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