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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想稍微挫挫她的銳氣，於是邊套上外套的袖子邊問：

&ldo;媽，話說得那麼好聽，但你是因為想結婚才結婚的嗎?其實你很想念大學吧?&rdo;

這時候的你很有把握。

母親原先並不想結婚，並非心甘情願走入家庭。

從小就很會念書(姑且不論是事實還是吹牛}的母親一定很想上大學、出社會工作。可是外公主張&ldo;女子無才便是德&rdo;，不準母親讀書，所以她是不得已才結婚的。

母親一定常常幻想&ldo;如果我是男孩子&rdo;&ldo;如果我去唸大學&rdo;之類的&ldo;如果&rdo;。對母親來說，實現夢想的手段就是利用自己的孩子，所以她才特別疼愛擅長讀書的小純。而小純死後，她的心中又多了一個&ldo;如果&rdo;，就是&ldo;如果小純還活著&rdo;。

你母親絲毫不為所動，搖頭說道：

&ldo;哪有?媽媽以前很會讀書沒錯，只要有心，就能念大學：但又不是非去不可。女人家幹嘛為了念書而耽誤婚事?&rdo;

狐狸吃不到葡萄就說葡萄酸。她繼續猛攻：

&ldo;再說，我要是沒和爸爸結婚，又怎麼會生下你呢?&rdo;

話是沒錯……

你覺得母親只是狡辯，但實在想不出該怎麼反駁，只好摸摸鼻子作罷。

被這樣一攪和，你暫時忘記了父親的異樣。

事後回想起來，那應該是父親釋出的警訊。

這天早晨的短暫交談，成了你和父親最後一次對話。

父親總是很晚回家，到家時，你多半已經回房入睡。曾幾何時，母親不再等待父親，小純的房間成了母親的睡房，主臥室只剩父親一個人睡。想也知道，他們恐怕早已是有名無實的夫妻。

因此，你們直到隔天早上才發現父親沒有回家。

&ldo;爸爸昨晚沒有回家耶，一定是加班加得太晚，只好睡在公司附近的旅館了。真是拿他沒辦法。&rdo;

母親不慌不忙、老神在在，你卻感到莫名志x。

你嘗試撥打從未撥過的父親手機號碼。手機沒開，通話失敗。接著你打去父親的公司，不過上班時間未到，電話響了，無人接聽。

&ldo;你不要窮緊張啦。&rdo;

你母親照著一貫的步調，快速吃起自己的早餐吐司，。

■泰然自若的她，讓你覺得自己真是杞人憂天。

的確，成年男子不過一天沒回家，並不需要大驚小怪。你知道父親本來就會上酒店尋歡作樂。

先靜觀其變吧。

你吞下早餐，一如往常地準備去公司上班。

以防萬一，出門前你又各撥了一次父親的手機和公司電話。手機依然關機，但公司有人到了，一名年輕男子接起電話。

你向對方說明&iddot;&iddot;因為家父昨晚沒回家，所以打來公司確認一下。

對方接著道出你不敢相信的事實：

&ldo;‐‐什麼?您說鈴木先生?他不是上個月就辭職了嗎?&rdo;

你追問了好幾次，確定男人口中的&ldo;鈴木先生&rdo;就是父親。

那人表示，公司有年滿五十歲就能申請提前退休的制度，你的父親主動申請退休，做到上個月底為止。說穿了，這是變相的裁員，但父親不是透過個別約談被公司勸退，而是主動利用這項制度。

父親辭職了。

這件事你當然前所未聞，連母親也嚇得睜大眼睛說：&ldo;怎麼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