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個朝代,律法都只對平民有用。一個官員若想犯,可以有一百種理由為自己開脫。他原先是想試試她的決心,看來決心是有了,還不小。
“我不過是想勸你重視罷了,有些事想起來容易做起來難。若我料得沒錯,頭一兩個不設防,或許能夠讓你成功,以後的有了提防,再要得手就難了。”
她望著月亮,笑得眉眼彎彎,“沒關係,殺了一個也是賺,我有三年時間,可以逐個擊破。”
談生死時能用這麼輕快的語調,著實令他意外。她似乎從沒把這件事看得有多嚴重,就像做個無本的買賣,賺了虧了都不在心上。
他慢慢長出一口氣,“如果什麼時候要我幫忙,儘管開口。”
蓮燈起先沒留意,後來才反應過來,轉過頭奇怪地打量他,“神使願意幫我的忙?”
他解嘲地笑起來,“就衝著你我的名字,我也應該幫你一把。”
提起名字真有點尷尬,雖然蓮燈並不以為有什麼共同點,但他能表這樣的態,也讓她很覺得感激。她領他這份情,當然他的善意還是婉拒了,“我做的不是什麼好事,和神宮撇清關係都來不及,不敢把神使拉下水。你放心,我會估量自己的能力,能夠辦到的不遺餘力,不能辦到的,也會審時度勢。”她抿唇笑了笑,“神使真是個好人,轉轉的眼光真不錯。”
他略往後仰,像聽了笑話似的,笑得肩頭顫抖,“這個讚美與眾不同,從來沒人說過我是好人,乍一聽真叫我心花怒放。既然如此就不要見外了吧,總是神使春官的,我不缺人這樣稱呼我。就叫放舟,叫著叫著就親近了,或許將來還可以稱兄道弟。”
稱兄道弟這個詞她喜歡,比莫名其妙的套近乎強多了。她向他拱了拱手,“那我就唐突了,放舟兄。”
他聽後臉上表情古怪,摸了摸後腦勺說:“大概把前面兩個字省略了,叫阿兄更好些,你說呢?”
於是從放舟到阿兄,三言兩語,就發生了巨大轉變。
其實同他的交情一點都不深,除了他自以為阿菩將她託付給他,彼此之間沒有半點淵源。蓮燈結交朋友並不是任誰都推心置腹,當初的曇奴和轉轉也是再三考量,所以對這位春官自然也保留三分。不過細想起來,她的一切在他眼裡一目瞭然,自己沒錢也沒權,別人稀圖她什麼呢!
她笑了笑,低頭擺弄自己做的竹笛,他伸手接過去,試了試音色,蹙眉搖道:“膜孔上貼蘆膜或竹膜為好,你貼的是什麼?宣紙麼?”
她遲遲啊了聲,“我知道用竹膜好,可是花了半天力氣也沒能揭下來。後來乾脆就用宣紙了,反正只是玩意兒,用不著那麼講究。”
她在這種方面缺乏女孩子的精細,比如轉轉為做一片花鈿願意耗費兩天時間,在她看來兩天可以做很多事,她寧願打磨十袋鐵片,也不願意在指甲蓋大小的雲母上浪費工夫。所以轉轉常撇著嘴說她沒有一點女人氣,她則不以為然,沒有女人氣,難道還有男人氣概不成?她覺得自己就是心大了點兒,等哪天放下包袱突然開竅,未必會比她差吧!
放舟把竹笛掖在了袖子裡,“交給我,我替你重做,做好了再給你送來。”
她說好,然後轉過頭看月色,今晚的月亮又大又圓,一探手就能夠到似的。只是可惜,星星沒有敦煌的亮。她說:“中原什麼都好,就是星輝太黯淡。我從敦煌到長安,一路上沒有過所,不能投宿客棧,和曇奴轉轉在野外搭帳篷過夜,吃過了烤餅無事可做,就躺成一排看月亮。中原的燈火很美,可是把星星都比下去了……”她搖搖頭,自言自語道,“不好。大漠上沒有人煙,一切卻都是最純粹的。”
他把手肘撐在膝頭上,眼神渙散,“我從來沒發現大曆哪塊疆土上的星星有什麼不一樣,不過神宮裡有個聚星池,湖面能斂盡星光。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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