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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就不看看她身上的衣裳,大呼小叫招來這麼多人圍觀,萬一暴露了身份,她半夜帶男人跳牆的事豈不是要傳開了!
可是轉轉咦了聲,不知怎麼瑟瑟顫抖起來,用透著水頭的鳥鳴一樣的聲調低呼,“小郎君,我們見過的啊!”一邊說一邊上前,激動地盯著他的臉道,“你還記不記得我,上年花燈節有西域樂人搭臺獻唱,奴奴就在臺上,咱們眼神有交流的。”
國師貴人多忘事,被她的自來熟搞得一頭霧水,蓮燈卻明白了,原來轉轉念念不忘的小郎君就是眼前這位。她不禁有些為她難過,滿腔思念付之東流,她和小郎君的緣分沒開始就結束了,以後偶爾拿出來回憶一下就是了,橫豎再也當不得真了。
轉轉還沉浸在自己的歡樂裡,捧心道:“你是來找我的嗎?不巧我先前出去了,早知你要來,我一定留在觀裡等你的。”
蓮燈聽得翻眼,剛才還為春官神魂顛倒呢,一轉頭什麼都忘了。
國師不太習慣別人這樣的示好,也無心搭理她,隨口應道:“某來找蓮燈,既然她不在就算了。妖奴,我們走吧!”
蓮燈的反應慢了半拍,看他回頭一顧才知道妖奴就是自己。沒敢開口,怕開口被轉轉聽出來,忙撫膝跟了上去。
轉轉臉上掛不住,滿肚子怨氣油然而生,對她喝了聲站住,兩眼鬥雞一樣盯住她,“怎麼和我家蓮燈穿得一樣?你是什麼來歷?”
國師掂著核桃巧笑嫣然,“蓮燈竟和我家婢女穿得一樣麼?改日我命人送幾匹緞子來,給她做幾件新衣裳。”說罷趾高氣昂地往山門上去了。
一陣寒風吹過,觀裡的人沒弄明白究竟是怎麼回事。沒見他們進來,人怎麼會出現在這裡呢?
年幼的道姑打了個冷戰,“我聽說國師又閉關了,歲末各種妖孽出來作祟,城中連著死了兩位官員,據說是冒犯了鬼神,被拖下十八層地獄去了……你們可看見?剛才那兩個人腳下沒有影子!”
天上星月無光,地上的燈籠又那麼遠,當然看不到影子了。眾人原本就緊繃著神經,這樣聽來頓覺驚惶,腦子裡反應不過來,只剩唯一的本能,轟地一聲作了鳥獸散。
蓮燈跟著國師出去,走路噔噔有聲,仍舊不太服氣。
國師不耐煩地看她一眼,“你飛簷走壁也弄出這麼大的動靜,肯定早就被人射死了。”
她嘴翹得很高,“我不是奴婢!”
他愣了下,“本座就那麼一說罷了,你生什麼氣!”
“我也不叫妖奴!”
國師簡直要被她煩死了,“這也是信口胡叫,你記仇還記半天麼?”
他以為她看不出他時時刻刻不忘揶揄她?叫什麼不好,偏叫妖奴,正常的人有叫這個名字的嗎?反正她覺得被他踐踏了尊嚴,本來沒那麼斤斤計較的,幾件事湊到一起,於是就越想越不高興了。
“你可以叫我玉奴啊,我覺得玉奴比妖奴好聽多了,也像個好人家的婢女嘛!現在那群道姑也許在議論我是妖怪呢,這不是自找的嗎!”
國師聽了不以為然,“世上好多人不如妖,妖有無雙的智慧驚人的美貌,他們有嗎?妖抬腳就能從中原踏到江南,他們能嗎?被人說成妖怎麼了?還有人背後叫本座妖道呢,那又如何?他謗由他謗,你同他一般見識,你也像他們一樣心智不全?”
蓮燈被他堵住了話頭,自覺無法反駁,甩袖道:“國師早些回去吧,我有點困了,恕不遠送。”
他驀然沉下臉,“整夜不睡蹲在人家房頂都不困,見了本座就喊困?快到子時了,看過了焰火才許走!”
於是沒辦法,被迫站在凜冽寒風裡呆呆望著天上,間或看到幾戶人家的炮仗咚地上了天,在半空中綻開霎那的火花。
黑暗裡的兩個人保持著仰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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