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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牙齒都在顫。

可即便怕得要命,她還是執著地攥緊他的衣角,“帶我走。”

不是救救我,而是帶我走。

現場鴉雀無聲。

隔著瀰漫的煙霧,齊晟虛眯了下眼,有點不耐煩地抽開了手。他漆黑的眸色深沉,似刀刃落在她身上,又冷又利,將她整個人剖了個徹底。

他的態度分明。

她語氣弱了三分,眼尾泛著紅,氣息很輕地說了幾個字。

齊晟沒聽清,也沒興趣聽,轉身就走了,眼風都不曾掠過她。

只是無端的燥意在心底竄起一寸。

沈姒實在漂亮得沒話講。

醉人三分神,勾魂七分韻,她生了一雙含情眼,一副精緻得無可挑剔的骨相,她也最知道如何利用這幅皮囊讓人赴湯蹈火,萬死不辭。

齊晟本就不是什麼好人,比起路見不平,他更喜歡作壁上觀。

可就這麼一眼,據為己有的念頭燒起來。傳到耳邊的汙言穢語很刺耳,催動他體內的酒精和燥意,強烈到無法忽略,強烈到他直接要人。

“讓你敬酒是給你面子,老子要什麼女人沒有?別他媽給臉不要臉。”

“你剛剛不是挺會勾人嗎?裝什麼裝?喝杯酒推三阻四,也不想想自己砸壞的東西,幾輩子能賠完?信不信老子現在就報警送你去坐牢!”

虛虛浮浮的錯亂光影裡,齊晟一把奪過對方意欲硬灌的酒杯。

“誰他媽多管閒——”對面的人罵罵咧咧地抬頭,抬手先給了自己一巴掌,舌頭像打了結似的,話都說不利索,“齊,齊少,”他明擺著不敢拂他的意思,試探性地問到,“您這是?”

“這女的,我看上了。”

齊晟掀了掀眼皮,手腕鬆散地搭在沈姒肩上,要笑不笑地睨著對方。他另一隻手將酒杯一傾,朝地面澆去,“她這杯酒,換我敬你。”

烈酒澆了一地。

他敬酒的姿勢,跟祭祀死人似的。

全場死寂。

足夠直白的羞辱,偏偏那幾個挺狂的富二代跟被扼住喉嚨的小雞崽兒似的,臉色變了又變,一個字不敢吭,完全一副息事寧人的態度。

可惜不依不饒的是齊晟。

“我好心敬你酒,你不喝是不是不給面子?”齊晟懶懶散散地問了句。

明擺著,這事沒完。

周圍人都噤了聲,沒人敢接茬。

沈姒微微屏住了呼吸。

她從沒見過,有人可以囂張成他這樣,隨意踩著對方的臉欺負。

他才是仗勢欺人的祖宗。

對面的公子哥臉色實在難看,明明先前還仗勢欺人囂張跋扈,結果現在一句話不敢駁。他又利落地扇了自己幾耳光,客客氣氣地道歉,“對不住,我今晚喝多了,您別跟我計較。”

這次是對著沈姒。

沈姒下意識地想後退,稍微一動,才驚覺自己還在齊晟懷裡。

她看著眼前的一幕,完全不敢動。

也許她今晚做錯了事,招惹了一個更不好招惹的主兒。

“算了。”她的聲音細弱蚊蠅,有央求的意思,“走吧。”

不是替人求情,而是有點怕了。

齊晟隨手摔了杯子,一把掐住她的下巴,向上抬了抬。他肆無忌憚地打量著她,拇指抵在她耳垂下,輕輕地摩-挲了下,意態輕慢又邪氣。

“你確定要跟我走?”

沈姒渾身一陣戰慄,臉頰隱隱發麻,燒得耳尖都癢,“是。”

她總不能留下來。

齊晟笑了下,以佔有的姿態將沈姒圈牢,笑裡帶著不明朗的陰冷。

“既然酒敬完了,人我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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