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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漪在遊廊上發著呆，只見何樰走來，穿著一件發舊的青色長袍，外面披了一件虎皮大氅，他的臉上添了幾分久病不愈的憔悴。清漪雖然不記得郎中的相貌，但憑直覺還是知道來人的身份，剛想行禮，目光卻停留在何樰的青色袍子上。

何樰蹲下來，拾起五株紫雲英，&ldo;清漪，你站在這裡能將紫雲英扔到荷花裡嗎？&rdo;

清漪接過郎中遞來的紫雲英，手一揮，五株紫雲英離手，其中有三株穩穩地落在荷花正中央。

&ldo;看樣子很久不練，手生了。&rdo;何樰一把拾起幾十株紫雲英，瞬間，每一朵紫雲英都落在荷花正中心，正是當年清漪衣裙上的圖案。

清漪卻是看傻了，良久說不出話來。

&ldo;吾孩清漪，這些年來，讓你一個人在雁州受苦了。&rdo;何樰兩行清淚滴落。

&ldo;我好不容易找到你，你母親終究太固執，寧願讓你一個人去蜀地，也不肯讓我接你回來。&rdo;

&ldo;父親……&rdo;清漪緩緩開口問道：&ldo;所以那年帶我上船的人是誰？&rdo;

&ldo;反正不是父親，你以後除了認衣衫，一定還要學會別的辨識特徵。&rdo;至於那人是誰，何樰心中已然有了主意，卻又不想讓清漪知道。反正該解決的已經解決了，那些事不告訴清漪也好。

&ldo;父親，&rdo;清漪垂低了頭，也是熱淚盈眶，&ldo;是孩兒太蠢了，讓你操心了。&rdo;

&ldo;是父親不好，小時候對你太嚴厲，嚇到你了。&rdo;清漪剛生下來，何樰便對這個孩子寄予了厚望，豈料清漪自出生便與眾不同，只能靠衣衫認人，而且總是毛手毛腳，眼睛既不看路也不看人，時而走著走著一不小心撞到柱子上，時而調皮搗蛋弄得院子裡雞飛狗跳。何樰便時常嚇唬她說，再不聽話便將你賣了。誰知道這傻丫頭，竟當了真，竟然那麼懼怕自己。不過，這也是清漪的福分，若非如此，當年也不能從假冒自己的人手上逃脫。

&ldo;孩兒知錯了。&rdo;清漪仍覺得有些糊塗，看來自己選擇性地忘記了某些事情，想不起來也罷，&ldo;我母親呢？&rdo;

&ldo;你還記得她嗎？&rdo;何樰的語氣極為溫柔。

&ldo;腦子裡很混亂，一會兒想起一個彈琴的母親，一會兒想起一個臉上有道疤的母親。&rdo;

&ldo;彈琴的那位，是你的生母。&rdo;何樰說著，嘴邊已經勾起了弧度。&ldo;另一個，是你的大姨，也是父親的大房夫人，她和你母親是表姊妹，當年一同嫁給了父親。&rdo;

初塵在一旁聽著，已然一頭霧水，她不可置信地看著父親的雙眼透露出自己從不曾見過的慈愛。&ldo;父親。&rdo;初塵屈身行禮道。

&ldo;初塵，這是你妹妹清漪，五年前走丟了。&rdo;何樰身子有些虛弱，說了好一會的話，便重重咳了幾下。

初塵倒是想起自己有個走丟的妹妹，不過，她萬萬沒有想到，那個妹妹竟然是清漪。是了，河水清且漣猗，我怎麼沒想起這個？怪不得父親對她另眼相看，初次相識便幫了那麼大的忙。聽父親這麼說，心頭湧起一陣醋意，自己如今貴為一國之妃，父親卻這般引薦，著實偏心得很！

二人相互屈身行斂裾禮。

30、蜀國降宋 …

後來， 葇兮也來到了樰嶺。自從被奉氏遣回家，葇兮每月都會背著奉氏來看望郎中，一來可以向郎中再多學些本事，二來，可以陪伴在柳氏身側， 也算是盡一番拜師之誼。

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