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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到巳時，眾人來到膳廳，此時，葇兮已經知道清蕖苑發生的事了。一想到清蕖苑只有自己踏足過，便慌張地向譚氏解釋道，&ldo;娘子，不是我說出去的，我根本就不知道有這回事。&rdo;

笑敏道，&ldo;祁寧太囂張了，如此欺負清漪，說到底，她不過是大房的小娘所生。好在清漪性子平和，不跟她計較。&rdo;

譚氏默不作聲，待到飯畢，留了清漪去佩蘭院。

&ldo;謙受益，滿招損，記住，以後不要輕易在眾人面前賣弄自己的才學，不要與人爭一時長短，否則會招來別人的嫌惡。&rdo;

&ldo;清漪知錯了，多謝大娘子教導，日後必當謹言慎行。&rdo;

清漪抬頭瞥見書架上一排書，喜出望外，便問道：&ldo;娘子，我能否借幾本書回去看看？&rdo;

&ldo;當然可以。&rdo;說罷，領清漪來到書架前，書架上擺放著各種書籍。清漪看了看書皮上的名字，覺得有趣便拿下來，最後一共拿了十多本書，包括《水經注》、《賈誼新書》、《鬼谷子》、《肘後備急方》、《貞觀政要》、《神龍本草經》、《齊民要術》、《綴術》、《山海經》、《論衡》、《戰國策》。

&ldo;這些書我都想看。&rdo;

巧樟提醒道，&ldo;清娘，這些都是郎君所藏之書，郎君從商數十年，走南闖北，見識無數，因此涉獵甚廣。&rdo;

清漪聽罷，一臉不捨，&ldo;那我只拿一本，《齊民要術》。&rdo;

譚氏道，&ldo;你當然可以全部拿回去。&rdo;

清漪如獲至寶，頓時笑逐顏開。一回到清蕖苑，便小心翼翼地將書放到書架上，抽出一本《齊民要術》，坐在桌前認真地閱讀。

葇兮聽說了清漪借書的事，忽然意識到，即便是雁府這樣經商的人家，也是希望子媳多讀點書，以便相夫教子。更何況書香世家的官宦人家，當下便打定主意以後也要多讀點書。雁府的子孫當中，沒有一個是讀書的苗子，以自己在鄉下學來的那些詩詞，就能輕易超越雁府的眾姊妹，雖然曾因此事被伯嬸們誇讚過，可那些人到底話裡有話，有諷刺自己出身微寒的意思。如今清漪來了，卻並沒有人諷刺清漪什麼，想到這裡，不免又感嘆自己寄人籬下的辛酸。

輾轉一月有餘，清漪還是沒能記住誰是笑敏，誰是葇兮，只覺得二人五官無甚差異，雖然笑敏比葇兮高出了幾公分，但這點差異落在清漪眼裡，完全可以忽略。

這日，眾人前去膳廳用飯時，給府裡送菜的鄭婆婆見巧樟領著清漪出了清蕖苑，忙上前寒暄幾句。

&ldo;樟娘，你們府上從永州來的那個窮丫頭，連續兩次被我撞見在大街上做好人吶！&rdo;

&ldo;鄭婆婆何出此言？&rdo;

&ldo;她窮成那樣，吃的穿的用的還不都是你們雁府給的，也太沒分寸了，在街上樂善好施發善心，我聽附近的人說，她這幾年總是從你們府裡偷偷拿些雞蛋出來給那些要飯的人。&rdo;

巧樟冷哼了一下，她知道這個鄭婆婆是來邀功的。雁府雖然不是什麼詩禮簪纓之族，卻也是鐘鳴鼎食的皇商，大娘子譚氏更是虔心禮佛的善心人，如今葇兮只不過送幾個雞蛋給需要的可憐人，竟被人這般說三道四。巧樟心想，這個江葇兮雖然出身貧寒，卻有一顆濟世為懷的心腸，雖然書讀得不多，卻也認識些字背得幾句詩詞，雖然身無長處，卻也謙虛謹慎，若有機緣，將來或許也能朱門繡戶。

待鄭婆婆走後，清漪仰著頭問道，&ldo;姑姑，方才那位婆婆說的是誰？&rdo;

&ldo;是芍藥居的江葇兮，就是那個看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