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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目送清漪絕塵而去。

71、牽機鴆毒 …

太平興國三年（978年）。

七夕這日， 是李煜的四十二歲生辰。如今，南唐降宋已有兩年。李煜幾杯酒入腹，想起在南唐時綺麗柔靡的生活，不由得潸然淚下。

&ldo;春花秋月何時了，往事知多少。小樓昨夜又東風， 故國不堪回首明月中。&rdo;

&ldo;雕欄玉砌應猶在，只是朱顏改。問君能有幾多愁， 恰似一江春水向東流。&rdo;

一眾宮妃爭相稱讚，歌女們隨即吹拉彈唱起來， 殿中好不熱鬧。

宮人來報時， 趙炅勃然大怒， 氣得將案上之物盡數拂去。

一旁，王繼恩道：&ldo;不過就是個百無一用的書呆子， 官家何需跟他計較！&rdo;

&ldo;這個違命侯， 亡國了還如此不安分！好吃好喝供著他，他竟不知感恩， 留他何用！去，把齊王喊來！&rdo;趙炅眼下正為北伐北漢之事煩心， 心想，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免得日後有人拿他做文章起事。

趙文化入了文德殿， 趙炅指著案上的一壺美酒，&ldo;今日是違命侯的生辰，你帶上這壺美酒， 代我前去祝賀一番。&rdo;

文化看著趙炅臉上陰沉的臉色，自是不敢多勸。當年大哥登基後，連恭帝郭宗訓都不曾忌憚，似乎絲毫不擔心有人借恭帝之名造反。如今天下之勢漸漸明朗，二哥竟連違命侯都要趕盡殺絕，當真是心狠手辣。

文化看了看案上的美酒，想來今夜違命侯必死無疑，卻是借用自己的手，不知日後史官會如何評價自己。算了，死後都是一抷黃土，管後人怎麼說，反正自己跟那些人毫無瓜葛。當下，從案上拿過美酒，領命前去。

李煜見了文化來，醉態更加肆意。這位大宋的齊王殿下，曾與自己有過一面之緣，且徹夜談詩論道，與自己頗為投機。見他攜美酒前來慶賀自己生辰，不由分說便拿起酒壺往嘴裡灌去。

&ldo;齊王殿下，好久不見，你怎麼得了空來看我？可是又被尊夫人的上聯難住要前來求助於我？我跟你說，尊夫人的詩詞，讓我想起二十多年前的一位故人。獲花秋，瀟湘夜，橘洲佳景如屏畫。碧煙中，明月下，小艇垂綸初罷。昔日那位梳著總角的小女孩，她的家國被我南唐鐵騎血洗，不知她可對我有恨意……&rdo;

看著眼前一代文豪對自己如此信任，文化想起兩年前的正月初二，那日風雪交加，自己與他在驛館內秉燭夜談，請教了他許多寫詩作詞的技巧，他傾囊相授毫不藏私。

&ldo;夜深了，違命侯保重身子。&rdo;文化抱拳道。

&ldo;好說好說，我剛填了一首《虞美人》，你回去念給尊夫人聽，我想看看才女有何指教。&rdo;說罷，轉身對歌姬道：&ldo;你們唱一遍，給齊王殿下聽。&rdo;

文化不敢推辭。歷來宮廷中多用牽機鴆酒毒殺宮妃或臣下，服用之後，全身會抽搐不止，最後頭部與足部相接而死，狀似牽機織布。心中默默祈求道：&ldo;但求這牽機之毒晚些發作吧。&rdo;

一眾歌姬再次拔弦撫笛，李煜也借著醉態，跟著歌姬們一展歌喉。

文化聽完，再次匆匆抱拳，&ldo;定當帶到，告辭！&rdo;

回到幽簧，文化將方才官家賜酒之事告知葇兮，又將李煜的新詞吟誦了一遍，&ldo;違命侯讓我問問你，覺得如何？&rdo;

葇兮取出七絃琴，一邊彈一邊唱著，不知不覺聲淚俱下。&ldo;違命侯，你我素未謀面，謹以此曲相送。願你來世能生在普通官宦人家，一生無虞，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