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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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便,兩句話交情深厚,三句話說崩了又掐,別人是不好這麼不見外的,怎麼也得當個客招待,顧昀不管事,長庚便親自去與家人交代。
沈易進了侯府的門開始就是緊繃的,此時坐立不安了片刻,小心翼翼地覷了一眼雁王長身玉立的背影,湊到顧昀身邊問道:“你下手了?”
“……”顧昀又有點一言難盡,遲疑了一下,含混的敷衍道,“嗯。”
沈易整個人都不好了,總算明白來路上顧昀那躲躲閃閃是為了什麼了,一時覺得驚世駭俗,一時又無可奈何,“你你你”半天,話不成話。
顧昀不便多解釋,死豬不怕開水燙地坐在一邊,拆開那油紙包,將鹽酥魚捏出來吃。
沈易知道他有點沒心沒肺,但沒料到他這樣沒心沒肺,一顆好管閒事的後宅嬤嬤之心翻湧上下,痛心疾首道:“你……你怎麼就……一時痛快了,以後怎麼辦,啊?這麼混下去嗎?算怎麼回事!您老人家威震一方沒人敢管,雁王呢?皇上答應嗎?萬一以後再生個什麼變故,哪就好聚好散了,這麼多年情分不要了!你……我說你什麼好啊顧子熹,你簡直禽獸!”
顧昀砸吧了一下嘴角沾的椒鹽粒,被“禽獸”二字砸在腦門上,真是冤得死去活來,只好高深莫測地坐在一邊,不解釋。
沈易說的話是顯而易見的屁話,顧昀自然思量過,倘若只是情不自禁,那他自己禁了就是,世間紛繁複雜,禁不了別人,還禁不了自己麼?倘若幽情刻骨銘心難以忘懷,便自己尋塊磚頭往腦袋上一碰,將識海咣噹一下,爺孃祖宗、自己姓甚名誰都能咣噹乾淨,何況情愫?
然而並不是……
長庚身上偏偏有那一重從小落下的烏爾骨,讓他無論如何也不能撂開手,誰知好像又有點弄巧成拙的意思,時至今日,顧昀也不知道自己當時邁出那一步是對是錯。
只是箇中兇險糾結與愁緒無從為外人道罷了。
顧昀眉目不驚道:“將來收回江南,我就帶他走,管別人怎麼說呢。我活著一天就護著他一天。”
他說得倒輕巧,沈易氣得兀自在旁邊喘了一會,拿白眼翻顧昀,顧昀叼了條鹽酥小黃魚,想了想,順手掰給了沈易一半,對他說道:“一會趕緊吃,吃完趕緊走。沒見人家軍機處裡一天到晚忙得亂轉麼,長點眼力。”
沈易差點讓魚噎死,讓他氣了個倒仰,壓低聲音怒道:“我大老遠地來替你發愁,你就拿這幅見色忘義的嘴臉相待,顧子熹,總算明白何為日久見人心了。”
顧昀:“……”
軍中一幫血氣方剛的漢子,有能考上天子堂前的翰林出身,也有入伍前大字不認識一個的尋常武夫,趣味各有高低不同,開起玩笑來葷素不忌,私下裡常有些上不得檯面的葷話——有些原本正常的,被他們一編排,也能引來無數猥瑣的聯想。
顧昀:“你怎麼那麼下/流?”
沈易先是一愣,仔細回味了一下方才自己最後一句無心的話,反應過來,確信顧昀此人已經沒治了,吼道:“你才下/流!”
長庚本來在門口和王伯說話,聽見裡面咆哮,莫名其妙地回頭看了又嚷嚷起來的沈將軍,囑咐道:“上回宮裡送來的枇杷膏還有嗎,一會給沈將軍拿一碗來,我怕他喊壞了嗓子。”
顧昀好整以暇地翹著二郎腿往旁邊一坐,捏著油紙包裡的小黃魚吃,等沈易怒氣漸消,他才忽然道:“行了,季平,我知道你心裡煩,雖說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約,但你要不喜歡儘可以不娶,管是誰家的女兒?沈家宗族再盤根錯節,管得著我玄鐵營的人麼?”
沈易呆了片刻,神色沉鬱下來:“我不是怕,只是……”
顧昀點點頭,自小一起長大的世家公子,彼此的難處不必明說,也心知肚明。
“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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