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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貓都有些烈性,發出些呼嚕聲,緊接著就伸著爪子抓人。
許知喃嚇了跳,迅速收回手,沒被抓到。
她心有餘悸,立馬又戴上了手套,然後才鼓了鼓腮幫,緩緩吐出一口氣。
旁邊傳來輕笑聲。
她側頭看過去,因為路燈壞了,看不真切,只能看到對面不遠處的長椅上坐了個人,嘴裡咬著煙,風把他頭髮吹的亂糟糟。
許知喃看不清他的臉,也分辨不出來他的年紀。
只不過他身上只一件薄薄的單衣,像個流浪漢。
可脊背卻又挺得筆直,像隆起的的青峰。
她眯了眯眼,想看清,可惜失敗了。
儘管看那身形不像流浪漢,但她前幾天剛剛在新聞上看到流浪漢凍死在街頭的訊息,為了以防萬一,她衝著那邊輕聲問:“那個……你冷不冷?”
少女聲線輕柔,像陣春天的風。
林清野沒動也沒開口,卻因為她這聲音,重重咬了下菸嘴。
許知喃注意到他那菸頭火光乍亮一瞬,她莫名有些害怕了,周圍還是黑漆漆的環境,她抱上貓,不再久留,往回走。
正好同伴也打完電話了,說是她媽媽同意養了,從她懷裡接過貓咪。
“你剛才跟誰說話呢?”
“那邊坐了個人。”許知喃又回頭看了眼,轉回去,“好可憐。”
她正走到一盞亮著的路燈下,月亮就懸在她頭頂,可她眼睛清凌凌的,比月光還要乾淨。
像是無聲地在他們之間落下一道分界線,他這漆黑骯髒又混亂,而她那乾淨澄澈。
她高高在上,普度眾生一般,對著他丟下三個字——好可憐。
林清野笑了聲,聲音諷刺又不屑。
後來林清野又遇到過她幾次,那晚他就看到了她校服胸口的“堰城一中”字樣,知道她在一中讀書,因此也不確定這些遇見到底是偶然還是自己的處心積慮。
他沒有靠近,永遠遠遠的瞧著。
倒也算不上跟蹤,完全是旁觀者的態度。
她始終笑著,跟身邊的朋友說話也細聲慢氣,好像生活沒有一絲陰影。
他是個矛盾體,一面倨傲頑劣,對她那聲充滿同情睥睨的“好可憐”耿耿於懷,看到她身上那點潛藏於底的傲氣就忍不住皺眉,想要打碎。
一面又像個泥沼黑暗中的野獸,從洞穴深處窺視她,一見光就縮回去。
再後來,他看到她身邊又出現了一個男生。
他們倆關係似乎非常好。
許知喃衝他笑時似乎也更加好看。
在那天之後的夜晚,林清野做了一個夢,他和身上那人肌膚相貼,體溫相煨,他看到了雪夜那天看到的的那張臉,她那說出“好可憐”三個字的粉唇也柔軟飽滿。
可也同樣是這張漂亮的唇,衝著別人笑。
他俯身在她側頸重重咬下去,嚐到血腥味。
然後他驚醒過來。
林清野躺在床上,胸腔起伏,呼吸粗重,回想起白天許知喃衝那個男生笑起來的樣子,眉眼柔和,眼眸中都浸著滿滿的笑意。
他一邊不屑一顧,一邊卻又嫉妒發狂。
就像她只是細聲細語的說了一句“好可憐”,他卻被她眼底的光芒灼傷,第一次產生征服欲,也是第一次明確產生某種難以啟齒的衝動。
那晚他再也睡不著覺,於是寫下了《刺槐》的歌詞。
“在我和世界之間
你是鴻溝,是池沼
是正在下陷的深淵
你是柵欄,是牆垣
是盾牌上永久的圖案
你是少女
我是匍匐的五腳怪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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