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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幕幕在她腦海裡旋轉,極度恐懼中,她終於哇一聲哭出來。
徐硯耳邊是她惶惶悲哭,心頭反倒鬆口氣。
哭出聲就好,哭出聲就好。
啞伯看著哭得傷心的小姑娘,示意還捧著帕子的婆子退出內室,只留兩人。
初寧放聲大哭,所有的害怕終於找到了發洩口,徐硯聽得整顆心都揪在一塊,似有細針在心尖上游走。
刺刺的,痠疼難忍。
齊圳在他身後掰開她手的那一幕幕在他腦海裡揮之不去。
初寧也不知道自己哭了多久,哭到最後筋疲力盡靠在徐硯身上睡著了。
徐硯側頭看她沉睡的臉,眼角還墜著淚,細心描過的眉眼花了妝,像只小花貓。
他肩頭一片溼漉漉,她枕著估計也難受。
他就動作輕柔把她放下來,小心翼翼扶她躺好,給她捏好被子。餘光掃到一邊的銅盆,想要去給擰了帕子給她擦擦臉。
結果他一動,發現自己的袖子被人扯住。
他以為把小姑娘驚醒了,回頭一看她還閉著眼,精緻的眉緊緊鎖著,一隻手不知道什麼時候攥了他的袖子。
他竟然沒有察覺。
不管什麼時候,她都是一副依賴他的樣子,就連現在睡夢中都是。但在最緊要的關頭,這個軟軟嬌嬌的人兒,居然是要護著他。
徐硯重新坐回到床邊,伸手去把粘在她臉頰的碎髮挽到耳後,眉角眼梢不知何時染滿溫柔。
在京城的時候,她其實就一直在護著他,毫無條件的相信他,以為他缺錢就拼命貼補他。就連他對郭大姑娘冷言相向,她都要給他找理由,非說他溫柔。
其實,他就是不耐和他們多糾纏,他性子本就冷淡無情。她什麼都不知道,把他想得風光霽月,是個再美好不過的人。
多傻的一個小丫頭。
徐硯唇角微微揚起,把她還攥著自己袖子手緊緊握著,那麼傻,以後被人騙了去可怎麼辦。
齊圳在小半個時辰後也回府來。
他找到初寧院子來的時候,徐硯已幫初寧淨過面,就那麼坐在床沿守著她。
齊圳得到准許和兩個丫鬟一塊兒進去後,看到投印在屏風上的影子有些吃驚。綠裳和汐楠已經繞過屏風,看到小主子睡著,心裡才稍安。
徐硯也沒走的意思,齊圳只能隔著屏風小聲稟道:“跟著三爺回府計程車兵還在前院守著,我問過,說是提督大人之前吩咐的。傷人的經查是倭寇,府城已經戒嚴。”
“最先著火的畫舫上有工部衙門的幾位官員,然後布政司衙門那邊的船也受到倭寇襲擊,幾位大人還好,只是受了驚嚇和輕傷。”
“傷亡慘重的還是百姓,提督已經找到知府,知府大人在一家楚館裡。”
他晚回來,就是要把這些都打聽清楚。
事情發生的太過詭異,齊圳跟在徐硯身邊多年,知道反常必有妖。
徐硯就淡淡吩咐道:“讓府裡的護衛守好,跟那些士兵輪值。”
恐怕這時內城還不安全,提督那裡肯定還有什麼發現,不然不會有這樣的舉動,剛才大批兵馬就說明問題。
不過還是來遲了。
齊圳應聲下去,讓所有人打起十二分精神。
綠裳和汐楠見徐硯還坐在床邊,就請他先回去歇下,這裡由她們來照顧。徐硯回頭看了眼睡得並不安穩的小姑娘,說:“我就在外間。”
既然事情有異,他也不放心離開。
兩人相視一眼,目送他出了屋。
外間只點了一盞燈,燭火昏暗。門大開著,夜風灌進來,吹得火光搖曳不斷。
徐硯不斷回想著今晚的點滴,想到先襲擊工部眾人的倭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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