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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帶兵?二伯一心修行,不問世事。燕氏終究需要有人站出來——這個時候,我不站出來,誰站出來?”
崔小心便不再勸說,她知道,生在官宦之家,有很多事情是身不由已的。譬如她們,又何曾做過什麼壞事?不也同樣的落魄至此?
很多時候,你的命運是與國運族勢聯絡在一起的。是好是壞,由不得你做出選擇。
“吉人自有天相,我相信表哥一定能夠平安歸來。從今日始,我便日日為表哥誦經,請求菩薩保佑表哥早日歸來。”
燕相馬笑嘻嘻的看著崔小心,說道:“當年李牧羊進入幻境,生死不明。我知小心妹妹為了那小子吃齋拜佛,大半年不曾中斷過——沒想到今日表妹也要為我誦經了。在表妹心中,我和那小子一樣的重要了。這真是我這做哥哥天大的福份。”
“表哥——”崔小心又羞又惱,生氣的白了他一眼,說道:“還提那些事做什麼?都過去了。”
“小心——”燕相馬輕輕嘆息,看著女子的如花俏臉,嘶聲說道:“如果可以選擇的話,我是真不願意做這左路大將軍啊——它日若與李牧羊沙場相見,你說,你是求菩薩讓我回來,還是讓他回來?這樣的事情,怕是菩薩也為難吧?”
“——”
第七百九十九章 心亂如麻!
腳踏實地,身若懸崖。
崔小心的心臟一直往下沉,掠過流雲和冷風。然後心臟被那流雲包裹,冷風凝固,整個身體也就變得涼嗖嗖的了。
頭頂的天色灰暗,卻還沒有下雪的跡象。或許,那一年的冬雪來的太大太急,造成了百年難遇的大雪災,導致接下來連續數年都雪量驟減,淅淅瀝瀝的下不痛快,下不徹底。
老一輩的天都人都說,那一年的雪下盡了,血也流乾了。直到現在,一到陰雨天氣,天都城就鬼哭狼嚎,不少人還說聽到了冤死者的嘶吼聲。
當然,在巡城司再次捉了一批人砍頭之後,這樣的傳言已經被竭制住了。
崔小心抬頭看向燕相馬,瞳孔裡面有著聽到這個訊息的震驚以及對那有可能存在惡果的擔憂:
“李牧羊——他不是去了江南嘛,他說他要隱居,再也不要過問這世間俗事。他怎麼會與你在沙場相見呢?表哥是不是故意唬我?這種事情根本就不可能發生,是不是?”
看到崔小心焦急的模樣,燕相馬開始後悔自己對她說出真相了。
難得歸於平靜,何必又將她扯入這世事洪流之中?
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子,在這亂世又能夠做些什麼?
燕相馬眯著眼睛大笑,就像是一隻偷了雞的小狐狸,說道:“是啊,李牧羊隱居江南——怎麼可能與我沙場相見呢?我隨口說說而已,只是想要知道在你心中是我這個做哥哥的重要,還是那個獨自跑到江南隱居的李牧羊重要。”
崔小心握著燕相馬的手掌,因為修行入道的緣故,燕相馬的手掌溫熱。也正是因為這熱,才更加清晰的感觸到了崔小心手心的涼意。
“你們都很重要,我不希望你們倆人任何一個有事——假如,我是說假如,倘若你們當真在沙場相見,無論如何,都不要刀劍相向——你們是朋友啊——”
“朋友!”燕相馬滿嘴苦澀。沙場之上,只有陣營,哪有朋友?
你來我往,你死我活。這是宿命。
在這一刻,燕相馬格外的痛恨那個老傢伙——倘若不是他從中橫插一手的話,倘若不是他以勢相迫的話,自己何必和李牧羊走到這一步?
不管是許達,或者是李鍾,又或者是其它的任何一個將領,他們去戰場廝殺,與人打得你死我活,與自己何干?
他就想不明白了,為什麼這個老東西對自己的孫子如此的狠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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