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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他也不失為一個好歸宿。

但這話錦兒打死也不敢說出口來。

“娘子,我這就去尋個住處。”

錦兒匆匆去了。

“錦兒,你……”

張貞娘無力輕嘆,抬頭望向了湛藍的天際,心頭漸漸迷茫起來。

……

王霖離開張家返回歸元客棧路經樊樓,見其內人來人往賓客不絕,多是衣冠楚楚計程車子文人或達官顯貴之流,便也準備去湊個熱鬧。

據說今日午後至晚間,是李師師親自組織的樊樓詩會。

受邀來的貴客有請柬自不用說,但像王霖這種不請自來的普通訪客則要花一兩銀子才能進入,相當於買門票。

還真夠黑的。

這還是王霖自穿越以後第一次進這種高階會所。

一樓大廳自是散客。

擁擠著東京城內喜歡舞文弄墨的來自中下階層的讀書人,當然這些人多半不是衝詩文而是衝李師師的美色來的,只是他們沒有資格進入作為正式會場的三樓,那邊有李師師親自帶著本樓花枝招展能歌善舞的侍女接待。

若想登堂入室,也不是沒有辦法。

大把砸錢。

紋銀千兩,就可直接升級,類似於飛機上升頭等艙。

王霖很快就失去了興趣。

一千兩銀子在這年頭可是筆鉅款,足夠普通百姓一家數口過上一輩子了,王霖也不是花不起這錢,問題是花這麼多錢只為了見李師師一面,真傻帽。

要是能共度春宵,他或還可考慮。

王霖準備走,卻在人群中發現了剛結識的馬擴。

馬擴也看到了他,擠過來熱切道:“王霖賢弟!”

王霖笑著拱手:“見過馬兄!”

兩人寒暄一會,又被人擠到了角落,馬擴一臉期待之色望向三樓處,道:“賢弟,據說這是第三屆的樊樓詩會了,上屆詩會雅士雲集,張尚書曾為師師姑娘作曲牌《師師令》,至今傳頌京師。”

“這一屆又有秦大學士和國子監主簿周邦彥領銜,不知會有何等佳作出爐,賢弟,你我不妨拭目以待。”

馬擴話音未落,就有青衣侍者站在三樓迴廊上,高聲唸誦起詩會主會場上新出的詞句:

“遠山眉黛長,細柳腰肢嫋。妝罷立春風,一笑千金少。歸去鳳城時,說與青樓道:遍看穎川花,不似師師好。”

“開封府通判,晏幾道。”

一樓大廳內,眾人掌聲雷動。

王霖心說:晏幾道,晏殊的兒子吧,此人不是死了好幾年麼?

不多時,又接連有首佳作傳出:

“年來今夜見師師。雙頰酒紅滋。疏簾半卷微燈外,露華上、煙嫋涼口。簪髻亂拋,偎人不起,彈淚唱新詞。佳期誰料久參差。愁緒暗縈絲。相應妙舞清歌夜,又還對、秋色嗟諮。惟有畫樓,當時明月,兩處照相思。”

“大學士,秦太虛。”

“鉛華淡佇新妝束,好風韻,天然異俗。彼此知名,雖然初見,情分先熟。爐煙淡淡雲屏曲,睡半醒,生香透玉。賴得相逢,若還虛度、生世不足。”

“國子監主簿,周邦彥。”

年輕計程車子們歡呼雀躍,喝彩聲不絕於耳。

王霖嘴一抽。

他以為什麼詩詞佳作,原來是單純給李師師捧哏。

一群有頭有臉的官身顯貴匯聚一堂,多數都年事已高,不謀國事,卻爭相給一個妓女寫起情詩,各懷一樹梨花壓海棠的不良企圖,這也算是北宋末年禮崩樂壞的獨特一景了。

真不要臉。

不知女真鐵騎攻陷開封時,他們是否還有這等風情雅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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