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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二郎急了,沉臉斥道:“三郎,莫要不當回事!凡事寧信其有不信其無!大師說你的命和山相剋,讓你不要靠近山。你當聽我的才是。”
陸昀面容平靜。
良久,陸顯仍不改詞,陸三郎嘆口氣,慢悠悠道:“我名姓屬火,再加上生辰八字,推出我命當是陰火。火燃溼木,起濃煙而不成形,心中自抑。表面平靜,內驚濤駭浪,日日摧折而不折。此命絕情,非病弱,即寡父母子女緣,而我父母早亡,正應此卦。我命多舛多難,然權勢財富於我是尋常物,當一生無缺。”
陸昀挑眉:“二哥,我說的對不對?”
陸二郎:“……”
陸二郎直接聽愣了,目瞪口呆地看著陸昀。他拿大師當託詞,自然是為了勸三弟不要靠近任何山。在陸顯沒有想到更好的法子以前,他只能思量細枝末節。雖然按照以往的經驗,一難不成,另一難便會起。但在陸顯想來,夢中陸昀遇難,天降大雪。便是南陽,離會下大雪的時候仍有好幾個月……這幾個月,陸二郎有時間想怎麼解救問題。
不過是心中不安,希望不用靠近山,陸三郎就不會死。
誰知道陸昀來了這麼一段長篇大論!
陸二郎才後知後覺地想起,糟了,他忘了陸昀是當今名士,所學玄學甚為講究。他在陸昀面前說什麼算命,貽笑大方。
陸三郎看二哥面色青青白白,他低低笑了一聲。站在牆門口,星光寥寥,青年面容在陰影重光中,被照得明暗各自一半,輪廓深邃。陸二郎聽這個混賬低低繼續悠聲:“而二哥所說的山,當是屬土。五行中,火生土,哪有相剋之說?”
陸顯沉聲:“火生土?不錯,你確實旺了別人,誰來旺你?我只關心我的弟弟如何,那山如何,是好是壞,我哪裡會在意?三郎,你以為我只是在跟你說山?”
陸昀一靜,垂眼:“……啊,是我狹隘了。二哥訓的是。”
陸三郎眉目低斂,當即認真聽陸顯的教育。陸顯卻越說越奇怪,不僅是囑咐他不要靠近山,還說他與水也相剋,讓他在北方時,下雪天不要出門。陸三郎哭笑不得,土相剋,水也相剋,他這麼多年是怎麼活的?青年撩起眼皮,看陸二郎滔滔不絕,已經說得越來越繁瑣:“……到了邊關,不管你是在南陽還是在哪裡,你每日要與我寫書,說明你自己在做什麼。記得,是每日一書,一日都不能斷!若你有一日斷了,我立刻前往邊關去尋你。三郎,你也不願我時時刻刻都跟在你後面吧?”
陸昀摸了下鼻子,訕笑一下。某種意義上,他真是有些怕自己這個二哥。
陸昀為自己爭取道:“這日日寫信,就不必了吧……”
他從陰影中走過來,步伐悠緩,褒衣飛揚,如夜中晴雪般,何等神采奕然。陸二郎抬眼看他,正要苦口婆心地再說,冷不丁他在陸昀身上看到一個東西,臉色當即微變。陸昀順著陸二郎的視線俯下身,見陸顯盯著自己的,乃是自己腰間垂掛的玉佩環帶間露出的一個荷包。
陸顯聲調顫抖:“這個荷包、這個荷包……你現在就戴著?!你什麼時候戴的?”
他記得清清楚楚,在夢中,陸昀死的時候,手裡就握著這個荷包。羅表妹一看這個荷包臉色就變了……這種感覺讓陸顯驚恐,好像現實中的一切,真的會導向夢裡那個結果。
陸昀想了一下,從腰間摘下這個荷包,道:“荷包有什麼不妥麼?這是令妤送給我的,當是她親手繡的。”
陸顯其實並不知道那個荷包的秘密。
他只是記得陸昀以血所寫的幾個字——
千秋還卿一言,愛自不移若山。
字字扎心,如放大的死亡般,夾著風雪,撲面而來,使陸二郎面色惶然。
良久,勉強整理好情緒,陸顯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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