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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淵淡定地看了一眼那幅畫:他怎麼將上頭的字給忘了?本便是要送給九孃的,卻正好讓未來舅兄抓著了把柄。“草書尚在練習之中,臨摹的是先祖崔瑗的帖子。”
“原來是崔草聖,他的筆墨在外頭也難得一見。不過,細想起來,草書才合你的性情。”王珂道。他對草書的興趣並不是很濃厚,也並未想著看看崔瑗留下的墨寶真跡之類。“說起來,以前曾認為水墨山水、淺絳山水很合你的性情,既有名士之風,也雅緻得很。但如今見了這幅畫,又覺得顏色亦能凝聚情感,引得人幾乎要陷進去。如此飽滿的色澤,我也從未見過,仍很是與眾不同。你不論是繪山水還是花鳥,於繪畫一道,確實許多人都難以企及。”
“我以前追求所謂文士風雅,倒是拘泥了自己。還是九娘說,想看看我眼中的世界,才使我從自己圈起的牢籠中走了出來。”崔淵回道,似是想起了什麼,眼角眉梢都帶著淺淺的笑意。
“原來如此。”王珂瞥了瞥他,想了想,突然問:“你為何對出仕毫無興趣?”
“我又為何須得對出仕感興趣?”崔淵挑眉問,“人各有所志,志向亦無高低之分,無大小之別,亦不可奪也。”
“窮則獨善其身,達則兼善天下。”王珂注視著他,“從你的言談舉止之中,我覺得你並不全然是那些心無外物的魏晉狂士。不論心中的志向為何,也總存有一二抱負、一二牽掛。不然,你只會離世俗更遠、離官場更遠,而不會觀察思索朝廷官場之事。”
崔淵怔了怔,心緒一時越發複雜難辨。
王珂尋了個空地,盤腿趺坐下來:“既然多少有些興趣,你又為何拒絕聖人徵辟,也不願門蔭出仕?我來猜一猜罷。一則,你那時太過年少,不願受官場束縛,也未曾多想什麼便推拒了;二則,你不願因‘畫’而入仕,不願因家族蔭護而入仕,覺得有辱尊嚴。可是如此?”
崔淵望著他,勾起嘴角笑了笑,坦然承認了:“你猜得倒是很相近,莫非年少時也曾有此念?”少時他確實驕傲得很,執拗得認定了不想做什麼便不願去做,而不曾細想過其中緣由。後來想通了,又得過且過,不願再更改。這種執拗與膽怯,與他的畫風又何其相似?
“不,我與你不同。我一直都希望能夠振興家族、支撐門戶,若遇上你那種機會,絕對不會等到如今才以進士出仕。”王珂淡淡地回道,“能得聖人徵辟,便是因‘畫’入仕又如何?閻公(閻立本)不也已經官居刑部侍郎?再往上遷轉,日後得任宰相也並非不可能。倒是考進士的變數,實在是太大了。只有做足了準備,我才能踏出這一步。”
“若早些年明經出仕,明潤兄也不必等到如今了。”崔淵接道。
“不錯。我也確實是想得岔了——偶爾,也會犯你當初那種拗性,覺得明經遠不如進士來得清貴。但如今想想,入仕便踏入了官途,便能保護家人。至少不會任元十九那獠奴欺上門來,自己竟一時間束手無策。”王珂道,“雖入仕並不全為了家族,而是為了濟世利民。但若無權無勢,卻連保護家人也做不到,只能任人欺凌。”
崔淵抬了抬眉,已經能想到他接下來要說什麼。
果然,王珂的視線轉而變得無比冷淡,似是在審視著他,透著銳利的光芒:“子竟,若你不靠著博陵崔氏二房之勢,不靠著世父,可能保護得住九娘?”
明知道他會說什麼,但崔淵此時卻做不出任何保證。他能讓九娘衣食無憂,能讓九娘始終快樂。但,他確實無法僅憑自己之力,護住九娘、護住阿實。
“我同你說過,身為五姓子,我們比起那些寒族子弟,境況已經好了不少。如你出身博陵崔氏二房嫡支,自幼衣食無憂,享盡家族榮光,卻無人逼迫你承擔家族的責任。如我出身太原王氏三房嫡支,雖無家族蔭護,但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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