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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拉斯議員起身向安德魯道聲抱歉,便快步走到門外,隨手掩上房門,輕聲問道:“是他來了嗎?”
“是的,議員,現正在樓下。”雷色夫人回答道。
“恩,馬上請他到2樓的會議室,告訴他再過30分鐘,也就是12點20分我就下來。”巴拉斯掏出懷錶,確定了時間。交代完事情後,議員轉身回到學生面前坐下,悠然自得地繼續品嚐東方的茶點。
而此時的安德魯卻在心中納悶,那是因為巴拉斯的神秘舉動。已經是深夜,還有客人來訪,此時的巴黎已開始實施宵禁令,按照剛剛頒佈革命恐怖條例規定:市內所有的營業場所,無論是咖啡館、酒館、劇院還是各俱樂部,必須在10:30以前打佯關門。凡在夜晚11點半以後外出的成年人,必須事先向所在區的革命委員會登記,並由該機構簽署通行證,並隨時接受國民自衛軍巡邏隊的盤查,若無通行令且行動詭秘者,巡邏隊有權將其逮捕,以涉嫌間諜或破壞罪名押送監獄審問。
安德魯在進入巴黎的時候就深刻感受到這一點,即使是在自己馬車最顯眼位置標住了陸軍部專用字樣,還有全副武裝士兵在前面駕御馬車,但在沿途仍受到巡邏隊的數次詢問。幸好這段時間以來,全巴黎的人都在傳誦山嶽將軍的豐功偉績,雖沒人見過安德魯本人模樣,在當他走出馬車時,一副東方人的陌生面孔,外加陸軍中將的制服,卻讓所有在場的巡邏士兵肅然起敬,立正行禮,因為他們知道面前的人一定是自己的偶像,英勇的安德魯將軍。一番“糾纏”之後,巡邏隊強烈要求親自為將軍保駕護航,只是被安德魯婉言謝絕,隨後才悻悻離去。而普通人就沒有這麼幸運,安德魯至少看到兩個人因證件不全遭到逮捕。
那個拜訪巴拉斯的客人同樣相當不簡單,埃貝爾黨人及其同盟者一定不會來,他們雖不再追查貪婪議員的罪行,但決不可能與之擁抱;貴族保王黨人也不會來,他們痛恨自己階層叛徒的決心,不亞於痛恨屠夫將軍;三巨頭也更不用說,訊息靈通的安德魯知道他們在頒佈恐怖條例後,每到夜晚就以身作則,要麼呆在自家,要麼在同志們的住所;惟有丹東派與沼澤黨人喜歡與巴拉斯交往,難道…
安德魯在胡思亂想著,他的導師也在天人交戰,看似悠閒的他正在決定一件事情,那是關於自己女兒的事情。關於巴拉斯的私生子的傳言很多,但他只有一個親生女兒,那就是柯賽特,這些年來,巴拉斯專注於政治權謀,往返於各個社交場所,結交了各類情人貴婦,因而冷落柯賽特與她的母親。前年母親為此鬱鬱而終,倔強無比的柯賽特開始與自己父親打起冷戰。倒是議員本人還是疼愛自己的女兒,試圖彌補先前的過錯,在南下土倫做特派員時,就帶上她,不想卻為一件小事,兩人不歡而散,15歲的柯賽特偷偷跑了出去,卻出現在安德魯的軍營裡充當勤務兵。
起先,巴拉斯也沒覺得什麼,權當做小女孩好玩而已,而且自己還是相信安德魯為人,同時派了親信在暗中保護著她。後來隨著安德魯地位的節節抬升,整個事件忽然發生變化。為掌握安德魯言行好為自己服務,巴拉斯派遣柯賽特最親近的雷色夫人,說服了自己女兒充當父親耳目,隨時通報將軍的各類資訊,在這件事上,連米里哀助理也被隱瞞了。本來一切發展的都很順利,關於安德魯的情報,不斷的從柯賽特傳到巴拉斯,直到有一天,柯賽特悶悶不樂的一人跑回巴黎,巴拉斯發現事情不妙,追問之後才知道土倫司令官察覺到自己的“臥底”。惶恐不安的他,一連發了幾道書信,撤回所有的密探,並派專人遞交到自己的好友,弗雷德特派員手中,請求他調和與自己學生的關係裂痕。在得知河谷平原大捷與土倫光復後,巴拉斯越發感覺到安德魯的重要性,便在隨後書信裡,他再度請求弗雷德撮合自己女兒與山嶽將軍的婚事。在這件事情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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