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一封家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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力。狼牙隊員開始在各出入口設定陷阱，就地取材，將竹子削尖埋在地上，將罐頭包裝鐵皮剪成尖利狀，散佈於各地。

李思明靠在掩體內，掏出一封信，湊著小手電閱讀。那是犧牲的狼牙隊員凌志軍的一封家書。

“志軍：來信和錢已經收到！爹說了，你在外面當兵，津貼也不多，在外面也要體面，不要都寄家裡來，留點錢自己花。

家裡一切都好，咱家是軍屬，平時村裡都很照顧，農忙時村裡人都會幫忙的，你就放心地去吧。

你說你可能會去打仗，俺和咱爹孃都很擔心。咱娘說，你一定不要給家裡抹黑，要勇敢殺敵立功。咱爹雖然沒說什麼，可俺知道他經常背地裡唸叨你，盼著你能早點回來，爹歲數大了身體又不好，老毛病一到冬天就犯，今年比往年更嚴重。他不讓我告訴你他的病，說是怕你分心，影響部隊的戰鬥，讓你一定要帶個軍功章回來。俺不知道他還能不能撐過去。

咱孩子已經四歲了，長得太快了，上個月剛做的外套，又不能穿了。逢人便說他爹是解放軍，專打壞人，他說了你是最勇敢的。

志軍，你放心的去前線吧，家裡一切有我呢。我就是太想你，經常在夢裡見到你，可我不能拖你後腿，打仗哪有不犧牲的。我不能讓爹孃更擔心你，你就放心吧，我會照顧好爹孃和咱們的孩子的。想念你的妻。”

李思明默默地將信認真地疊好，放入衣服的口袋裡。多好的爹孃啊，可憐天下父母心，是他們的最無私的奉獻，讓我們的戰士浴血奮戰，是父母妻兒的支援讓他們在槍林彈雨中充滿著勇氣和奉獻精神。李思明想起了刀疤臉，那個他在勞改農場的難友，同樣是爹孃無私的關愛，讓一個浪子洗心革面從頭做人。

而現在，他不知道自己該怎麼還，怎麼去給一個個家庭年事已高的父母還一個兒子，給一個含辛茹苦的妻子還一個丈夫，給一個正牙牙學語的孩童送去一個父親。那些趴在戰壕和掩體中的，和那些端著步槍衝鋒在前的人，每天都在上演著勝利或失敗，演繹著希望或失望，表現著亢奮或悲傷，刻畫著瞬間的生與死的故事。

“你知道犧牲的同志，部隊給的撫卹金是多少？”李思明向身邊的許志強問道。

“聽說戰士犧牲的撫血金是300元，排長犧牲撫血金是400元，連、營級犧牲撫血金是500元，團級犧牲撫血金是600元。具體多少，我也不太清楚，這得戰後才能知道。”許志強道。

“一頭豬的價格是多少？”李思明冷冷地問道。

許志強沒有回答，在黑暗中，他看著漆黑一團山峰，默默無言。

夜深了，四周的山峰黑壓壓的，風過竹林，發出尖銳的聲響，那直插雲霄的竹子在黑夜中似乎變得高不可測，人處其中，只能感覺到自己的渺小。除了這大自然的聲音，遠處可以聽到西北方向或正北方向間或傳來的炮火聲，那是穿插的部隊正在與敵鏖戰，這讓李思明和他的部下們在享受激戰之後難得的寧靜的同時，仍保持著一顆警惕的心。

李思明檢查完山下的防禦陣地之後，來到山頂尖刀排休息的地方。剛一靠近，有士兵站在掩體中端著槍要求回答口令。對了口令之後，李思明才看清原來是尖刀排的戰士小程，他是尖刀排年紀最小的戰士。

“一個人值夜崗，害怕嗎？”李思明問道。

“報告隊長，不怕。”小程回答道，猶豫了一下說，“剛出國時，我們連長說，只要上了戰場打過一仗，就什麼都不怕了。我現在打了不止一場了，所以我不怕！”

“隊長，別聽他啊，他膽最小，剛上戰場時，腿發軟得不知道該邁哪條腿。”一個老兵打趣道。

“你瞎說，打衝鋒或者掩護戰友，哪次我退縮了？”小程不服。

“喲，生氣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