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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昏時張原回到府學宮後宅第,武陵說三公子張萼來過,三公子說去海州的一個鏡匠和兩個僕人已經啟程,張原入內院見了母親和姐姐,便到後園看工匠造屋,有銀子就是好辦事,那一段三丈長的矮牆已拆去,正開挖屋基——
張原讓武陵牽出白騾雪精,在投醪河畔奔跑了一會,被履純、履潔兩兄弟看到了,嚷著要騎,張原拗不過這兩個小外甥,只好把穆敬巖叫過來控著韁繩,他扶著履純騎在鞍座上,走出數十步,後邊等著的履潔就已經急不可耐地嚷著:“該我了,該我了,我更要騎。”
兩兄弟沒完沒了,你下我上,最後還是張若曦過來才把二人揪回內院去,張原才得解脫。
夕陽墜下龍山,晚霞燦爛如錦,暮色一時未下,投醪河水無聲。
張原忽然想起自去年冬天大雪以來,此後四個月只下了一場小雨,看這晴空晚霞似乎近日也還沒有下雨的徵兆,紹興今年就要大旱了嗎,往日數丈寬的投醪河水現在只剩河中央如小溪般的細流了,若再不下雨,四月底投醪河水就要斷流,五、六月間,山陰城的大多數河道就要無法行船,夏麥秋糧就要歉收——
履純、履潔回內院去後,這河畔頓時就安靜了,武陵牽了白騾雪精回廄舍,穆敬巖在收拾造屋的木石,那幾個工匠已經各自回去了,都是山陰城郊的匠人,早來晚歸——
張原獨自在河畔徘徊,走到那株大槐樹邊,這大槐樹原先離水邊不到一丈,現在河水乾涸了,樹下一大片都是河灘,咦,穆真真蹲在河中央做什麼,不象是在洗衣?
張原走下河灘,都是大大小小的石頭,石間是硬結的河泥,張原得小心翼翼地走,自然是輕手輕腳,穆真真卻很警覺,張原沒走近幾步,她就扭過頭來,見是少爺,趕緊站起身來,手裡一截柳枝丟在地上,面色微紅,福了福道:“少爺。”
張原眉頭微皺,這穆真真又穿上了她那套舊衣裙,長袖短衣袖口磨成了毛邊,裙子靠膝蓋處打著補丁,腳上是露腳趾的草履,想必方才就在河裡濯足了,雙足洗得很乾淨,足趾微曲,牢牢抓著草履,蓄著力的樣子——
很奇怪的是,舊衣破裙穿在這墮民少女身上別有一種動人的魅力,粗劣的布料方顯肌膚細膩,拘束偏小的裙裳提醒張原她已長成,破衣爛裳,長腿細腰,呃,難道穆真真意識到她這麼穿很能打動張介子少爺?
顯然不是,這墮民少女只是捨不得穿那兩套新衣,去青浦是要給少爺爭面子,不能穿得破爛,現在回來了,這舊衣裙也還能穿,就又穿上了,穆真真不會喜新厭舊,也不知是生性如此,還是自幼被貧賤和苦難壓抑成這樣的?
現在天氣逐漸熱了,真真要這麼穿就隨她吧,嗯,舊衣清涼,魏晉名士還就要穿舊衣裳呢,張原問:“你拿個柳枝做什麼,刷牙還是寫字?”
走過去一看,河水退去,這一片河泥半乾半溼,這裡已近河中央,卵石少,河泥比較平整,只見河泥上寫著:“是歲十月之望,步自雪堂,將歸於臨皋。二客從予,過黃泥之坂。霜露既降,木葉盡脫,人影在地,仰見明月,顧而樂之,行歌相答——”
柳枝在河泥上寫字,只是劃字而已,不過穆真真筆致頗顯大氣,簡直稱得上雍容,與這墮民少女卑微羞怯的性情大異。
張原道:“寫得很好,為什麼不去書房在紙上練字?”
穆真真低著頭沒答話,青浦來回的船上,她與少爺同居一艙室,少爺讀書寫字她侍候著,船上無事,她也就執筆寫幾個字,現在回來了,她一個婢子難道還好大模大樣坐在書房裡寫字?
張原知道她的心思,說道:“你爹爹最近三個月都要幫著造屋,我會去向何典史要求再寬容兩個月,無非補一些徭役銀而已,你就在這邊安心住著,我每日午後練字時你就坐在我邊上練字,就用我寫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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