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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上躥下跳。
韓東昇送走了來檢視情況的民警,就緩緩地在急救室外等候區的木椅上坐下了。
周老先生吸進了不少煙塵,被送進去搶救,這會還不知道是什麼情況。儘管警察安慰他說肯定沒事,但……萬一呢?
那麼那頓被辜負的早飯,大概會成為家人給他最後的回憶了。
其實細想起來,就算沒有萬一,周老先生也年過古稀了。據蓓蓓說,他們家沒什麼長壽基因,周老先生已經活過了他自己父母兄弟去世的年紀,差不多是家族最長壽了,他的日子已經走進沒有里程碑、沒有標尺的荒原,每一個被家人冷落的工作日,都有可能是他戛然而止前的最後一天。
可是“珍惜”太難了,就像是“勤奮”、“堅持”、“自律”一樣,明明是每個人都知道的道理,卻只有非凡人才做得到。
韓東昇的傷不重,除了在火場小樓裡磕碰了幾塊皮外傷,剩下的都能用補充水分和無機鹽來解決,最嚴重的傷害是我方戰友造成的——他那隻手幾條指縫裡全都有刀傷,每根手指都不能動,讓醫生包成了一個大豬蹄子。
獨自等在急救室外,韓東昇一開始試圖正襟危坐,坐著坐著,後背和小腹上的肥肉就開始把他往下墜,連日的擔驚受怕、夙夜難安一股腦地找上來,他太疲憊了,累得連眼都睜不開。
他就像一塊被加熱的黃油,從立方體坍塌成不規則狀,繼而就快要化成液體,流到座椅下面了。
忽然,一陣腳步聲傳來,韓東昇激靈一下睜開眼,看見甘卿朝他走來。
甘卿比他還慢,其實按照她的想法,手指割破了條小口子,塞嘴裡自己舔一舔就好了,實在沒必要上醫院,結果剛從小樓逃出來,就莫名其妙地被塞進救護車,大驚小怪的大夫們不但要給她打針,還非得說血液接觸有風險,要她化驗檢查。
“我就是過來問問……咳,你這個,”甘卿指著他的豬蹄子,“是不是應該我賠醫藥費?”
“哎,什麼話,救命之恩還不知道怎麼報答呢,要不是你這幾刀,沒準我就得留遺言了。”韓東昇很客氣地衝她笑,露出一口明晃晃的白牙——臉太黑了,對比出來的。
甘卿就遞給他一張溼紙巾,兩個人劫後餘生,寒暄了幾句,因為不太熟,也沒什麼話好說,就都沉默下來。
韓東昇臉上都是黑灰,擦了一遍,手裡的白溼巾變成了黑抹布,在手心裡一攥,能攥出一把泥湯。
他緩緩地擦著沒受傷的手,好一會,忽然說:“從那小樓裡出來的時候,我就想,要真陷在裡面,以後蓓蓓自己帶著孩子……可怎麼活?”
甘卿看了他一眼,但她是光棍一條,沒拖家帶口過,無論說什麼,都有“站著說話不腰疼”之嫌,因此沒吭聲。
韓東昇跟她說話,漸漸成了自言自語。對別人自言自語往往會很尷尬,是因為對方雖然不接話,但是沉默裡含著態度——不想理你,你是傻x——但對著樹洞就不會,因為樹沒有歧視人類的功能。很奇異的,甘卿不聲不響地往牆角一靠,就像一根木頭樁子,不由自主地,韓東昇有點想把肚子裡的話倒一倒。
“後來又覺得,也可能是我想多了,”他自嘲地一笑,“我這樣的男人,實在沒什麼用,有沒有也兩可,沒有我,人家沒準能活得更好。”
“我可能……就不是那種能成功的人。”
“她對我一直挺失望的。”
甘卿換了個重心腳,雙臂抱在胸前,有一搭沒一搭地聽,目光平直地射向樓梯。
女人對不求上進的丈夫失望,老父親對丟擲去得不到回應的感情失望,一事無成的男人倉皇回顧,自己對自己失望。
韓東昇單手撐起下巴,眼皮熬得有點水腫:“有時候夜深人靜了,也忍不住想,要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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