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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才帶著隨從和隨身物資出門。他在院子裡還不覺得,待邁出府門,只見府門外的大街上排起了長龍,火把照得燈火通明。
他和鎮武侯的馬車就停在府門口,後面緊跟著的是載有進貢物資的馬車,十七輛馬車,被披甲人裡三層外三層地護得嚴嚴實實的。隊伍的首尾兩端由身材高壯魁梧勇猛的披甲人領著壯實的戰奴保護,他們拿的武器不僅有戟、槍、刀、還有盾牌和弓箭。盾牌兵分別在隊伍的最前排和最後排,盾牌兵的後面則是拿長戟等長兵器的人,之後才是弓箭兵。他們十人為一排,每一排都由一個披甲人統領,沿途還有裝備精良甚至穿著銅製成的盔甲的披甲人在巡視。鎮武侯麾下的所有披甲人和戰奴們都排列得整整齊齊的,除了自己的兵器什麼都沒帶。隊伍裡還混有一群穿著破爛的奴隸,他們跟馱載物資的驢車在一起,有些還揹著沉重的物資。顯然輜重和戰鬥人員是分開的。
裴三郎沿著隊伍轉悠了圈,發現除了他帶的兩個丫環外再沒一個女性,只有他和鎮武侯帶有隨行僕人和小廝。
他的三十名戰奴揹著裝有乾糧的包袱和陶甕混在這支隊伍裡顯得不倫不類,活像臨時湊出來的娃娃兵。他們手裡拿的武器更沒眼看,全是木頭製成的或者是骨頭製成的。他覺得鎮武侯的部下出來打他的戰奴,能以一打十。
他的隊伍裡最威風的就是他的兩個庶出兄長,一人一身嶄新的羊皮披風,頭髮紮成鞭子梳理精精神神的,右手握著自己的兵器帶著自己的戰奴站在風裡,腰板挺得筆直,精神抖擻得活像誰要給他們發金子。
裴三郎檢查完自己的隊伍,再跟鎮武侯的隊伍做了對比,只剩下兩個字的感慨:貧窮!
貧窮的裴三郎登上了自己的馬車,他的兩個庶兄、武藝師傅和僕人、小廝、丫環都步行跟在馬車旁。
他心想,為著以後趕路能坐車,而不是看著別人坐車自己走路,也要努力。
去京城和去他的莊園在同一個方向,出城三十里後,上京的路和到他莊園的路才分開。到他莊園的路就是一條只夠一輛馬車行走的土路,往京城去的路是官道,馬車走在中間,兩側再圍上幾圈人都不嫌擠。
裴三郎很好奇為什麼三四百里路要走上半個月這麼久,因此特別留意了路上的狀況。
從朝城出發,一路上走的都是官道,比去莊園的路好走得多,三天趕了一百里路,到了臥牛山腳下。
他莊園旁的那座綿延起伏看不到盡頭的山也叫臥牛山,跟進京路上的這座臥牛山是同一座大山脈,只不過他的莊園雖然土地肥沃,但位置並不好,是一個大山窩,交通極不發達,在進京城的道路跟他的莊園之間隔著一條支出來的牛腿。他莊園靠近的那片山也更高更陡,是真·荒山老林子·原始森林,完全不通路。
沿著進城的路進入臥牛山,沿途還有莊園、農家,並不荒蕪。
然而,寒冬臘月時節,冰雪路面,滑,馬車馱著重物往山上去,這年代又沒有防滑輪胎,馬車輪子是光滑的木頭輪子,於是所有的上山路都是馬在前面拉,人在後面推。
路是土路,不是後世的水泥路柏油路,凹凸不平的,很多地方被來回碾壓出快到膝蓋深的坑。坑裡面有積雪,太陽把積雪曬化過後又再低溫凝固上成,就成形冰面。
開在山裡的馬車道,就只有那麼點點寬,但凡能過馬車的地方都被一年四季裡往來的馬車輪子碾過了無數回,早碾得不成樣子,全靠戰奴們把馬車往上抬。馬車裡運的是進貢的糧食、山裡獵到的野獸皮、採到的珍惜藥材,以及銅錢。一個字,重!於是,每過一道坑都是一道人仰馬翻的大工程。
裴三郎蹲在路邊,看著他們過一個大坑,就得一輛接一輛地抬馬車都替他們累。
馬車重,鋪木板吧,怕承受不住。鋪木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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