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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安義有點緊張,看得出縣太爺對自己的感觀不好。想到身處牢中的弟弟,江安義鼓了鼓勁,揚眉說道:“小生為江陳氏誣告吾弟江安勇一事鳴冤,我弟年方十二,乃鄉間淳樸少年,何曾有過妖言惑眾,請大人明察秋毫,為吾弟伸冤做主。”

陳仕德一皺眉,昨日侯七稟報說平山鎮有人告發鄉民江安勇以山神顯靈惑亂民眾,恰巧州府行文要各地嚴禁妖言,防止有人作亂。自己沒多想,下令將江安勇抓了起來,不管真假,有官司就有進項,原以為不過是普通的鄉人,沒想到他哥哥是個秀才,看來是個麻煩。

陰沉著臉思忖片刻,陳仕德覺得江安義年歲不大,應該對大鄭律法不熟,沉聲道:“是否誣告,本縣自會查明,你小小年紀恃才傲物,妄敲鳴冤鼓,實屬可惡,念你初犯,本縣不予追究,還不退了下去。”

江安義翻看過《鄭律》,得知未滿十四歲罪減一等,未定罪前不能收監,陳知縣有錯在先,所以胸有成竹地應道:“大人,依你之言我弟有無罪責尚未查明,依照《鄭律》,我弟年未滿十四歲未定罪前不能收監,請大人明查。”

陳仕德暗叫不好,這秀才年紀雖輕對律法居然熟知。依照大鄭律法的規定,縣令錯用律法輕則罰金重則丟官甚至挨板子坐牢,普通老百姓字都不識幾個,哪裡會知道律法,所以縣官說什麼就是什麼,原以為江家只是普通百姓人家,抓人時也沒在意,沒想到事情變得棘手起來。

不過,官場上向來是上級有錯下屬來背,陳仕德眼睛往左右一掃,假意發怒道:“侯七,你怎麼將未滿十四歲的少年抓住監中,你可知錯?”

侯七站左排的衙役中,聽到縣太爺發怒,只好苦著臉出來,恭身認錯道:“小的該死,見那江安勇個頭高大,一時失查,以為已經過了十四歲。”

一看侯七,江安義頓時明白了,想起當日那怨毒的眼光,真是打蛇不死遭蛇咬,顯然是這兩人報集市上丟臉的仇,禍及安勇。

想到這裡,江安義冷笑一聲,道:“家師餘知節餘大人曾說過此人是仗勢欺人的汙吏,大人切不要被他矇騙。”

餘知節餘大人,江安義這句話的資訊量很大,陳仕德腦袋“嗡”的一下,迅速地思索起來:家師,江安義是餘知節的學生?我怎麼沒聽說餘大人在新齊縣收了學生?江安義既然這樣說,那肯定就有這回事。如果江安義是餘知節的學生,這場官司怎麼也要偏向他。餘大人說侯七是仗勢欺人的汙吏,侯七做什麼壞事撞上餘大人了,自己怎麼不知道?仗勢欺人,仗的誰的勢,餘大人不會是指我吧?難怪幾次上門求見都吃了閉門羹,會不會是因為侯七這小子壞的事。雖說縣官不如縣管,餘大人不是直接上司,但餘大人隨便說句話,自己的前程恐怕就危險了。

短瞬之間,陳仕德腦袋中轉過無數念頭,臉色平和下來,柔聲問道:“江安義,此話從何說起?”

江安義便把集市之上賣竹,侯七馬八為非作歹,餘大人仗義直言怒斥兩人,並讓兩人回去領打一事說了一遍。侯七面如土色,沒想到江安義把此事當著縣令的面抖了出來,他深知陳縣令媚上欺下的德行,這頓打怕是逃不掉了。

果然,陳仕德怒容滿面,喝罵道:“該死的狗材,你們揹著我胡作非為,反讓我來背黑鍋,以至讓餘大人誤會我。真真可惱,來人,把這兩個狗東西拉下去重責二十板。”

“劈劈啪啪”的板子聲夾雜著慘叫聲,江安義心裡那叫解恨,心知這兩人不會善罷干休,不過自己也沒打算輕易饒了他們。

公堂上,陳仕德一臉正色地道:“江安義,本縣一時失察,才生出許多誤會,請你向餘大人言明情況,不要讓餘公誤會我才好。”

“大人明鏡高懸,小生定當向餘師稟明”,江安義拱手道:“大人,家母心憂我弟,臥病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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