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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說三年一次的會試有近萬舉人聚集京城,爭奪不足三百名的“進士”功名,何其難也,江安義再次搖頭嘆息。
燭光幽幽,江安義想起自己六歲啟蒙,寒窗不輟,四書五經爛熟於心,十二歲幼齡就考取童生,也曾被許為“神童”。家中藏書雖然不多,但自己向好友郭懷理借書抄錄,數年下來蔚然可觀,應該說墨義、貼經這一塊難不住他。
寫詩作賦江安義並無才華,所作之詩文寡淡無味,見聞太少胸中無物自然筆頭乾澀。看過前輩秀才所做詩詞,言辭略顯華麗,細品之下也是平淡,想來現在的水平應付秀才考勉強還行。
科舉重策論,越往後考的策論所佔的比重越大。策論既有對經義的深刻理解,又有對時政、農事、民風等問題對答獻策。江安義居於鄉間,天下大事多是道聽途說而來,所做策論無非是老生常談,人云亦云,並無新意,這樣的文章難以出彩。
想到這裡,江安義的眉頭不禁緊鎖起來,以自己現在的水平要考個秀才怕是不易,更何況其中還有徇私舞弊。江安義悵然而起,推門來到院中,月光如水,灑落在庭院中,一片清冷。
夜涼如水,江安義打了個寒顫,長出一口氣,下意識地把念頭聯上妖魔的記憶。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在妖魔的記憶裡,子曰詩云不多,詩詞多如繁星,或豪邁雄奇或悲壯慷慨 或靈動秀美或清幽奇巧,每一首都讓人為之絕倒,要不是夜深人靜,江安義簡直要歌而誦之,長嘯不已。
好不容易按捺下狂喜的心情,江安義對妖魔的身份產生了疑問,能寫下這樣美妙的詩篇的人怎麼會是妖魔,稱之為詩仙也不為過。難道附在我身上的根本就是“仙人”,想起平日裡自己的戒備,連連暗呼“大仙勿怪”。
緊接著,江安義搜看了“大仙”關於策論的記憶。片刻之後,江安義趕緊回到了自己的思維中,太多離經叛道、大逆不道的想法,雖是粗看,依舊嚇得江安義出了身冷汗,看來妖魔始終是妖魔,並沒有因為詩寫得好就有所改變。
且喜且憂,喜的是詩賦這一關能輕鬆過去,憂的是策論還是沒有辦法,按照妖魔的想法寫策論,怕是文成之時便是滿門抄斬之時,看來要另想良策。
子曰:三人行必有我師焉,讀書離不開師友,良師益友能助力不少。縣學名存實亡,雖然逢三、九教學,馬訓導多是隨意念些經書塞責,根本學不到什麼東西,多數時候他都在侃侃而談自己是如何飽讀詩書,如何才學滿腹,卻被大材小用屈居於小縣做個訓導。
馬訓導是舉人出身,學問是有的,不過這學問可不輕傳,只有那些塞了銀子的學生才會被他叫到住處,私下傳授。江安義家貧如洗,沒有銀子,只能望門興嘆,當然就更沒有可能到書院去求學。
縣學裡的前輩秀才們難得一見,大家都在苦讀,以求鄉試中舉,有些年長的還要養家餬口教授私塾,更沒有時間來為江安義傳道授業。偶有同窗會文,無非是表面上互相說些好話,轉過身嗤之以鼻。
江安義有個好友郭懷理,比他大三歲,郭家是富商,江安義常去他家中借書抄錄,順便打打牙祭。郭懷理也會來江家玩,每次都帶點小禮物,江家人很喜歡這個“胖子”。想到這個好友,江安義嘴角綻放出笑容,這胖子真是冬日裡的溫暖。
只是,這位好友的功課著實一般,枉費了他爹經常送錢給馬訓導。想起死胖子每次說起馬訓導時都是一臉不情願地嘟囔無味,江安義又好氣又好笑,這機會要給自己多好。
幾片竹葉從眼前飄過,將江安義從胡思亂想中拉回現實。馬上快過年了,餘知節預定的東西要在元宵節前完工,這段時間得抓緊了,不要拿了定銀把事辦砸了,可真對不住餘大人。
對了,餘大人喜歡竹,制把竹扇獻上一定討喜。如果再在扇上提上餘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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