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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他要撤回手,忙上去一把按住了,“不對,是陽面。”
“究竟是陰面還是陽面?”
她說:“陽面,我猜是陽面,官家開吧,錯不了的。”
他輕輕一笑,把手挪開,嘉元通寶幾個大字赫然撞進視線,他語調甚歡快,“皇后果然神機,看來今晚我是留定了。”
她跌坐回去,哀哀嘆道:“不改倒好了,改來改去的,反而猜壞了。”
他聽了臉色一沉,寒聲道:“皇后似乎不歡迎我留宿湧金殿?你莫忘了,再有兩日,你我大婚就滿三個月了。”
他 忽然換了語氣,同先前大不一樣,讓她想起初入禁庭時見到的他,高高在上,一個眼神都令她膽寒。他說得沒錯,到初二就滿三個月了,這三個月來他們未圓房,她 心裡不情願,他也從來沒有逼迫她。這方面他是做得很好的,就像那日去延福宮,情熱得那樣,最後還是委屈了自己,她都知道。
有時候覺得他真是個好人,他的心智在朝堂,不在情上。男女之間相處,他幼稚直白。但是這些看似無害的東西都是表象,他有他的算盤,感情裡面一旦新增了政治的成份,便再也純粹不起來了。
她終究還是有些怕他的,囁嚅道:“我不是那個意思……我剛從外面回來,身上衣裳都沒換……官家稍等我一會兒,我洗漱了再來陪官家說話。”
他不言語,掂著那銅錢往簾後去,大有上床等她的意思。
她 嘆了口氣,踅身走進偏殿,春渥同她說話,她也惘惘的。腦子裡不停的琢磨,今天大概要為他們之間的關係做個決斷了。他可以忍一時,不能忍一世。她隱隱感到不 安,並不是要為誰守節,只是現在的局面,頂在風口浪尖的就是她。她覺得恐懼,猜不透雲觀,也猜不透今上。他們似乎都很有把握能除掉對方,她的存在對於他們 來說算什麼,她已經不知道了。
坐在浴桶裡,心亂如麻。只記得雲觀說過的話,今上讓她入禁庭,迎她做皇后,只是為了拿她做餌。那麼之前的種種,信件的往來,甚至他十三歲那年遊歷建安結識她,都已經不可信了麼?
她崴了下身子,險些栽進水裡,春渥忙攙住了,壓著嗓子問:“出了什麼事麼?怎麼一整天心不在焉的?”
她答應對誰都不提起的,這麼大的事,攸關生死,上回他逃過一劫,這回不能毀在她手裡。她搖了搖頭,“沒什麼,就是太累了,我現在看人都是重影的。”
春渥放下心來,拿胰子細細打她的手臂,一面道:“累就好生歇著,同官家說一聲,他總能體諒你的。”
她沒說話,草草洗完了出浴,她們往她身上灑香粉,一層一層撲得嗆鼻。終於收拾妥當了,春渥領人退出去,她看殿門緩緩闔上,才掖著寢衣往後殿裡去。
他已經換下常服,鬆垮的襴袍拿玉色繩帶束著,靠在床頭看書。聽見她的腳步聲,抬頭看了她一眼,“愣著做什麼?又不是頭一回同床共枕,害怕麼?”
她心裡緊張,侷促地提著裙角上腳踏,挨在他身旁躺了下來。
香噴噴的人兒,純潔得纖塵不染。他放下書,一手撐著頭,一手撫她的臉,“在長公主宅邸玩得好麼?長公主款待可週到?”
她說都好,他的手指滑進她領中,她羞怯地縮了脖子。
他輕輕微笑,笑容裡有種寵溺的味道,“皇后今日與平時不大一樣。”
她心慌氣短,唔了聲道:“哪裡不一樣?”一壁說,一壁不動聲色抓住他的手,纏綿地與他十指交扣起來。
他任她延捱,並不著急,頓了會兒才說:“皇后今天很美……特別的美。”
她看他一眼,嗔道:“這是什麼話,我一直都很美,我是建安有名的美人,官家忘記了?”
他擴大了笑容,“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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