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裡頭髮堵,卻又想不出法子哄她,只會低聲:“不許哭!”
這話有些見效,宋瑜被他冷厲的聲音喝住,睜圓了雙目不可置信地將人盯著。沒等霍川鬆一口氣,下一瞬她便嗚哇放聲,不住地拿手背拭去臉上滾滾而落的淚珠,模樣別提多麼可憐。
美人不愧是美人,連哭都如此賞心悅目。只不過霍川看不到她的模樣,只覺得她哭聲令人心焦,連帶著心情都煩悶幾分。威脅無用,他束手無策,只能放緩聲音:“三妹,不許哭了。”
宋瑜不聽,或許說她現在什麼都聽不進去,她只想出去。
*
霍川真個一點辦法也無,沒有絲毫預兆地問她:“你知道我阿母是誰嗎?”
他當真是豁出去了,為了哄她連最後一點底線也沒有了。此話果然吸引了宋瑜些許注意,她哭聲漸低,不解地望著他。
霍川停頓許久,粗糲拇指細心地給她拭去臉上淚痕,啞聲乾澀道:“我阿母死了,她不是侯府的人。”
他從未對任何人說過這事,包括段懷清認識他許多年,他都從未在他面前,剖開心腹地對他說這些。可是面對宋瑜,他卻很有傾訴的欲.望,或許心裡早已將她預設,是以才可以什麼事都同她說。
她這麼懂事乖巧,一定也能理解他。
宋瑜被他這兩句話弄得摸不著頭腦,果真忘了哭泣,睜著水汪汪的淚眼一臉困惑。既然不是侯府的人,為何他又是廬陽侯子嗣呢?
她的腦子這麼簡單,霍川焉能猜不到她心中所想,他醞釀了許久,終於知道該從何說起:“我母親是江南一名小商賈的女兒,認識廬陽侯的時候尚未及笄。”
霍川從未喊過那人父親,蓋因在他心中他不配為人父,他只是一個懦夫,連心愛的女人都不能保護的懦夫。
“我母親同他在一起的時候,他已經在京城有了家室。”霍川的手放在她臉頰上,低頭抵著她頭頂,聲音遙遠低沉,“後來他一離開就是五年,母親帶我一同上京尋他,彼時他還是廬陽侯府的世子……三妹,你知道外室生子是什麼下場嗎?留在府中會是何種待遇?”
說罷忍不住扯起唇角嘲諷,那些日子他不必說,宋瑜便能猜到是何種陰暗殘酷。
多年前隴州也有一個商人在外有娶了外室,被正妻知道後下場很不好過。真正可憐的還是女人,阿母曾經當反面教材同她說過,彼時她還小,具體事情記不大清了,卻是將那份警惕深深地烙在心底。
宋瑜耳畔是他撥出的清淺氣息,看不到他的表情,卻能感受到他渾身低落的情緒。
起初宋瑜只當他是頑劣不堪的天之驕子,跟宋琛一樣無法無天,未料想其中竟有諸多波折。她的哽咽早已淡去,取而代之的是長久的沉默,他推心置腹地跟自己說這些,宋瑜不知要拿何種情懷面對他。
過了許久才訥訥地問了句:“那你為何要再回來?”
霍川在隴州的花圃做得很好,除此之外他似乎還有其他生意,大抵比永安城愜意得多。
他輕飄飄地一語帶過,恐怕其中內情並不簡單。他究竟在侯府遭受何種待遇不得而知,而宋瑜也總算明白,霍菁菁那句“大兄跟二兄不一樣,二兄他只恨我們”是何種意思。
霍川直起身,若有所思地嗯了一聲:“為了你。”
☆、第37章 侯夫人
怎麼會是為了她,同她有什麼關係?
宋瑜再傻,也不會信他這句話,只當他是為了哄自己高興。她一手推開霍川一手扶門,依舊牢牢地被人從外頭鎖著,她的心情頗有些絕望,“你為何要同我說這些,我並不想知道。”
這是他的身世,一旦知道兩人便再也沒法劃清關係……宋瑜方才早已把眼淚流乾,僅剩下惘惘思緒搖擺不定,既恨他自作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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