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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上。”白令輕輕敲了敲書房門。
周楹在潛修寺待過好幾年,可以說沒有“染上”半點仙氣:別說御劍,他一年到頭連路都不肯多走幾步;畫符做陣之類的事,能支使別人他就不自己動手;他還壓根不理“三修三戒”那套,完整地保留了金平權貴的臭講究,絕不在修行上多下一點功夫,天黑該睡就睡,從不仗著自己是半仙就通宵打坐。
可是自打他從侯府回來,已經不眠不休地在南書房裡待了很久,連白令也不得隨意入內。
燈打在窗戶上的人影晃動了一下,似乎是被驚擾了。
白令便道:“世子問您,為何又將轉生木牌收起來了。”
書房中紙筆聲“窸窣”地響了一陣,周楹這才說道:“進來吧。”
屋裡有沒散的筆墨氣息,筆山上的小狼毫墨跡未乾,桌上卻只剩下幾張白紙,他寫了什麼不得而知了。
周楹放下袖子淨了手,不怎麼意外地說道:“他這麼快就想通了?”
果然,搬出侯爺比誰磨破嘴皮都管用。
“給我吧……嘶。”
手才剛一碰到轉生木牌,周楹的神識便被奚平火燒火燎地捲了走。
“三哥,跟我來。”
周楹不痛不癢地呵斥了他一聲“放肆”,縱容地被他一下拽過南海,落到了奚平手裡。
奚平不知為什麼跑到了海底,也沒戴靈相面具,只是用裹在身上的靈氣很糊弄地捏了個障眼法,讓氣泡裡起的霧氣擋住了臉和身上血跡。
不等周楹從神識挪移的眩暈中緩過來,便聽奚平不知對誰喊了一句:“接住啊,裡面有個金貴人,小心點。”
周楹:“你在……”
搞什麼鬼?
他話沒說完,眼前就是一黑,周楹只覺自己好像給硬擠進了一條窄縫裡,整個人被卡得不能動了,一口氣差點沒上來。下一刻,他躋身的轉生木被一隻林熾出品的假手接了過去,“嘩啦“一聲脫水而出。
剎那間,他穿過海底到了山頂,鑽進了整個世界的倒影中,滿眼的蒼翠一下撞進了頂級靈感的眼裡。
周楹沒來得及罵出口的話卡在了喉間。
魏誠響不知道他什麼身份,只把他當林熾,客氣地說道:“這位前輩,奉太歲命,帶您四處轉轉,有什麼要求您提。”
而同時,奚平的聲音也變得非常遠,隔著什麼似的,飛快地說了來龍去脈。
“……要開南海秘境,至少兩個條件:一個是繼承了天波真人道心的王格羅寶,只有他能將隱藏的秘境引出來;之後還要至少一個蟬蛻的真元,才能將封閉的秘境開啟。仙山沒有天波遺道,邪祟沒有蟬蛻——懸無不算。這兩邊剛你死我活過,一時半會應該也很難捏著鼻子同流合汙。”
說話間,一群興奮的百亂民連蹦再跳地跑過來,他們手持各種簡陋的兵器,嘴裡高高低低地呼喊著只有自己能聽懂的嘯聲,每個人的臉都笑得像給一拳打凹的,半夜乍一躥出來嚇人一跳。
野猴子似的百亂民遠遠看見了魏誠響,才又想起了禮義廉恥,忙你推我搡地站直了,整理衣冠朝她行禮。
他們身體畸形,一本正經的抱拳作揖看著都像賣藝的猴兒討賞,但此地沒有人笑他們,於是他們便也暫時忘了自己可笑,禮數一絲不苟。
魏誠響用南闔古語說道:“這裡有很多未知靈獸,大家都小心,跟著趙先生,儘量不要落單,也別遠離玄羊出沒的區域。”
一個百亂民吃力地吊起嗓,磕磕巴巴地回道:“多謝……魏老闆,這裡……已經比靈、靈獸場好多了。”
“他們很喜歡這裡,我從來沒見過他們這麼高興。”魏誠響說道,“南闔亡國以後,靈氣都像屍體一樣留在南礦,地脈乾涸,闔人也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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