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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那一瞬間,我整個人都僵了,因為我確定,這個壓住我肩膀的女人,就是江楠,她應該是剛剛從法醫院裡面出來。
要放在任何人身上,我倒真不覺得有什麼,畢竟深夜驗屍那是再正常不過的事了,但這個人是江楠,在我們學校乃至隔壁的法醫學院都知道,這個女人驗完屍之後,可是從來都不會洗手的。
按照她的話來說,死人和活人一樣,都需要尊嚴,要是剛剛解剖完畢就洗手的話,被那些死者知道了會有多難過。
“一見到我就想走,是做了什麼虧心事了?”一陣冷漠的女聲夾雜著背後攤位上的嘈雜聲朝我飄來。
我嚥了口唾沫,立馬僵直站起,隨機機械性的轉身,看著江楠尷尬的笑道:“您看您這說的是哪兒的話,對了,江法醫,您吃了嗎?要一起吃點?”
沒等我說話,江楠直接就坐在了我的面前。
“一畢業就跑到江北,為了躲我,你也算是用心良苦啊。”江楠一入座,抬頭就朝我玩味的說道。
其實嚴格的說,江楠算是我半個導師,因為她曾經教了我們半年的法醫學。
我承認我們在一起過,她大我五歲,是一個解剖學狂魔,跟她在一起的時候,我們所有的談論幾乎都是關於她那該死的解剖學,後來,所有人都告訴我,我配不上她,我也能理解,畢竟那時她已經是國內首屈一指的女法醫了,而我呢?卻是一個什麼都沒有的學生。
我們也漸漸的開始疏遠了起來,而她也因臨時調派,被調派到了首都負責一起命案,再之後,我考上了gwy,來到了現在所處的部門。
我想如果不是因為這個案子,我們兩個人之間,應該不會再有什麼交集了吧?
“我沒有躲著你,只是因為畢業了,我也不放心我姑姑一個人在江北,索性就來江北工作了。”我笑了笑,朝著江楠說道。
江楠沒有打算追問下去,只是跟老闆點了幾道我愛吃的菜,輕聲說道:“我們好像連分手飯都沒有吃過吧?”
我沉默不語,夾著一塊紅燒肉就往嘴裡送。
“你對這個案子怎麼看?”江楠突然問道。
江楠是解剖狂魔,同時也是福爾摩斯的鐵桿粉絲,她曾經說過,她之所以選擇做法醫而不做jc,是因為做法醫能夠第一時間體會到死者的痛苦,更能幫助死者,幫助他們了卻最後的心願。
所以,對於她能問出這句話來,我一點都不感到奇怪,只是那時我稍稍有些失落,她沒有再追問下去,是不是表示,她已經放下了?
我無奈的笑了笑,順嘴說道:“什麼我對這個案子怎麼看,說好聽點我是派出所刑偵科的,說難聽點兒,我跟片警也沒什麼區別,要不是我去過案發現場,這個案子基本上跟我沒關係。”
的確,如果我不是第二發現人,我幾乎連屍體都看不上一眼,就更別說參與這個案子了,要不是有李西城的那一句話,或許就連去醫院詢問張智成這事兒都會被刑偵大隊看成是妨礙公務。
江楠朝我玩味一笑,順手就在我碗裡夾了一塊大腸,輕聲說道:“一個在畢業論文中,將自己假設成兇手,繼而帶入兇手的情感,一步一步謀劃如何做到完美殺人而差點被開除的瘋子,會對這個親眼所見的殺人案沒有興趣?葉楊,我記得你說過,真相,是你唯一的信仰。”
我沒有說話,只是拿起筷子將一塊青菜夾入江楠的碗中。
其實從江楠口中聽到論文的時候,我是驚訝的。
那篇論文總共十六萬五千三百二十四個字,其中牽涉了我幻想出來的五個惡性殺人案,其作案手法就連我的導師都為之震驚,可就在我志得意滿的覺得這篇論文會被推上畢業季的最佳論文時,學校竟一紙文書,直接就給我記了一個大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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