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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不及歸攏的棋子,並沒有什麼規律可言。龍涎嶼的位置很奇特,太歲和寄祿之間有個長而狹窄的入口,穿過那裡再行半天可以抵達。但這地方實在太神秘了,傳說島上有龍,枕石一睡,涎沫浮水,日久年深堆積起來,就成了龍涎香,龍涎嶼因此得名。至於為什麼說想找到孤山鮫宮,必先找到龍涎嶼,是因為鮫人以龍涎為至寶,有了鮫人的下落,鮫宮自然也就不遠了。
只是這條航線漫長,離岸稍遠後便張開了船帆,但因風平浪靜,這帆的作用實在不大。好在劍靈不知疲倦,撞羽和朝顏日夜輪替,三個晝夜後終於遠遠能看見太歲和寄祿兩島的輪廓了。
崖兒撐著身,懶散地坐在船篷頂上,一邊玲瓏的肩頭從交領裡滑出來,如頭頂那輪明月般白潔圓潤。今晚夜色不錯,水面上銀輝萬點閃耀,抿一口酒,辛辣的絲縷蜿蜒而下,即便已經深入羅伽大池,也並不覺得冷。水上沒有參照,目測就在不遠的島嶼,足足航行了兩個時辰才接近。更奇異的是前一刻晴好的天氣,駛入海峽時陡然起霧,霧之大,對面不相識。
朝顏站在船頭觀望,回身問主人:“是開過去,還是等明天霧散?”
蓬頂上微醺的人眯起了眼睛,看看天色,月亮不見了,迷迷滂滂的霧一陣陣拍打過來,眼睫上很快凝滿了水氣。
變化來得蹊蹺,等到明天未必會有轉圜,況且能見度太低,停在兩島之間也不安全。她抬了抬下巴,“開過去。”
撞羽搖櫓前進,穿過海峽時能聽見嗖嗖的風聲。崖兒凝眉四顧,起風了,霧卻不散,看來龍涎嶼並不歡迎她的到來。
還好很順利地穿過了那兩座小島,但撞羽覺得事態不對,喃喃自語著:“像是進了一個陣,轉不出去,總在裡面打轉。”
崖兒垂眼看羅盤,天池裡的磁針一圈圈不停旋轉,辨別方位已經靠不上它了。她把羅盤一扣,躍下船篷道:“今晚走不出去了,把帆放下來,明天天亮再說。”
撞羽道是,讓她們進艙休息,自己和衣靠著艙門在外守夜。
水天之間伸手不見五指,只有桅杆上吊著的一盞燈籠,在黑暗中如星火搖曳不滅。這樣的環境,各自都不敢熟睡,只是閉著眼睛養神。海峽之內寸風皆無,海峽之外浪拍船舷。船底咕咚的水聲來回盪漾,漸漸變得綿密起來。朝顏把耳朵貼緊船板,聽了半晌,臉上浮起懼色,“主人,這是什麼……”
崖兒聞言靠過去,側耳細聽,水底像面巨大的鼓,輕微的敲擊也會反射出無比的聲浪。起先並沒有什麼,但一陣湍急的暗流過後,從很深的地方傳來悠長的叫聲,彷彿隔著宇宙洪荒,又似巨獸低昂的長吟,一聲聲,穿破胸腔,直達心臟。
如果換做尋常人,這種長嘯是聽不見的,但波月閣對殺手有專門的一套訓練,加之她自身體質的殊異,因此能分辨出那種低而激昂的聲波,心裡隱隱不安,“是鯨。”
這片水域居然有鯨,照發聲的方位判斷,距離應該不會太遠。這就有些危險了,小小的木船對於動輒十來丈的龐然巨物而言,實在不堪一擊。如果它轉身過大,或者不小心擺了擺尾巴,那他們是否還能平安迎來天亮,就不一定了。
出艙檢視,水面漆黑,什麼都看不見。水上不像陸地,陸地上總有辦法逃出生天,水裡只有聽天由命。還好運氣不錯,天色微明的時候,高低錯落的長吟漸次遠了,不散的濃霧依舊遮天蔽日,但羅盤上的指標和南北的海底線重合起來。於是張起帆,照著羅盤指引的方向一路向北,航行了有大半日,終於走出那片迷霧。舉目遠眺,一座狀似伏龍的島嶼闖進視野,至多再花上三五個時辰,必定能到。
然而大池的深處,風浪顯然和出發頭幾天不一樣,咫尺之遙,卻費了極大的周章。
船靠上龍涎嶼時,日已銜山了。蒼瘦嶙峋的山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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