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眨眼,一頭霧水。他對這種繁文縟節不上心,前頭幾位福晉都是偏房,用不著他登門上戶,有專門的人給他辦妥,他只要大婚當天迎一迎就完了。這回是大事兒,他自己出馬,反而辦得十分糊塗。
“禮是過了,沒定日子,大概得等宮裡發話。”他隨口應道,“管他呢,橫豎這麼回事兒,我也不著急大婚,鬆快一天是一天。”
弘策含蓄一笑,“怎麼?新嫂子不得人意兒?”
七爺彆彆扭扭說:“相貌不錯,就是脾氣不好。我去那會兒,沒進門呢,就聽見人家爺倆在院裡對罵,大致就是這位格格對婚事不滿。我就奇怪了,她不樂意,我逼她是怎麼著?有本事進宮跪天街求撤旨去,擺什麼譜呀!惹爺不高興了,過了門子狠狠收拾她!”
他這話也就在這兒洩洩憤罷了,就怕見了人家跟老鼠見著貓似的。蒙古人可不是吃素的,惹急了眼,提刀和你拼命,那不得把手無縛雞之力的七爺活活嚇死嗎!
那兩位但笑不語,七爺看了很心煩,不願意提自己的事兒了,問弘策和小樹的婚事怎麼辦。弘策擱下筷子掖了掖嘴,“我明兒要審個案子,後天遞牌子帶她進宮面聖。”
七爺慢慢點頭,琢磨了下道:“別的都好,就怕她出身這塊過不去。問哪兒人吶,爹媽家境吶,她說不上來,恐怕事兒不好辦。”
這的確是個難題,定宜看弘策一眼,他倒沒什麼擔心的,輕描淡寫說:“他們認同,無非是能順順當當入玉牒。一個名頭罷了,有那麼要緊麼?能給自然是最好,不能給,把我宗室的頭銜摘了,黃帶子繳了,我不當什麼王爺了,做個普通人總行了吧!”
這魄力……七爺顫巍巍豎起拇指來,“甘拜下風。那什麼……你忙不打緊的,我帶樹兒進宮也行啊。”
他笑呵呵的,當別人不知道他打什麼主意呢!弘策漠然道:“多謝七哥了,不勞你費心,我自己的事兒還是得自己辦,換了別人,我不放心。”
七爺訕訕的,扁著嘴不再說話了。羊肉吃過一輪,後頭該涮大白菜粉條了,他拿筷子撈,滿滿給小樹堆了一碗。
定宜道了謝,問七爺知不知道倉索家,打聽下來那戶是七爺的包衣,萬一有需要,旗主子說話一句頂別人十句。
七爺剔著牙花兒說:“看金庫的索家呀,知道。原先住秦老胡同,後來搬了,搬到燈市口東路那片去了。濟仁堂邊上蓋一樓,一塊套一塊弄成個四不像的院子,挺大的,那就是索家。你問這個幹什麼?索家是你親戚?那正好,遠兜遠轉,還是一家子。”
弘策擰著眉頭說:“七哥,你能不能別這樣,老往上瞎湊合什麼呀。她跟了我就是您弟媳婦兒,有這麼和弟媳婦兒說話的嗎?您不看別的看著我吧,我還健在呢!”
這下子七爺沒話說了,人家有道理,他也沒法反駁。小樹和老十二的事兒,其實在綏芬河他就知道,他們有了那層,早就容不下別人了。他就是不太甘心,過過嘴癮心頭也舒坦。
定宜怕他們抬槓,忙叉開話題,規規矩矩斂著裙轉向七爺這邊,輕聲細語說:“也不是什麼親,就是舊相識,我們父輩裡有交情,這回要登門拜訪。您知道他們家閨女嗎?都給人沒有?”
七 爺想了一陣才道:“我記得好幾年前了,那時候我剛開衙建府,雞爪子年三十兒上我府裡磕頭賀新禧——雞爪子就是索家家主,叫索濤。這主兒瘦,給他取個綽號叫 雞爪子。他進門強顏歡笑,磕完頭就哭了,說他們家大閨女沒了,不知道得了什麼病,頭天好好的,第二天叫半天不開門,進去一看人都涼了,反正是死了一個。還 有個小的,給沒給人家我沒印象了,照理包衣家辦喜事兒,都得上旗主子那兒通稟一聲,給主子回個話兒,請主子喝喜酒。我沒記得索家有這宗……也可能說了我沒 去,奴才多了,沒那腦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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