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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爹爹怎麼這時候從衙門趕回來?”
韓謙看他父親似有話要說,便到東院的堂屋裡坐下說話,讓趙庭兒安排奚夫人過來侍茶,二世祖的日子得享受起來。
“你為何要當眾殺季昆?”韓道勳昨夜就想找韓謙問這個問題,但韓謙昨天回來後就像嬰兒一樣熟睡過去,他也不忍心喚醒他。
韓謙抬頭看了一眼範錫程,心想多半是他知道這事後,跑到他父親那邊嚼耳朵根去的。
韓謙也不知道要怎麼跟他父親解釋,安寧宮那位絕非心慈手軟之輩,待天佑帝駕崩後,安寧宮張露出來的爪牙之殘暴、血腥,將令所有人震驚。
他們現在若是為日後能得僥倖,而對安寧宮的人留有餘地,絕對是愚蠢的行為。
韓謙有機會殺季昆,絕對不會手軟,也絕不指望日後落到安寧宮手裡能得善果,但為何要當眾殺季昆,他也有理由,長吐一口氣,說道:
“人是殺給四姓看的,這樣他們才會知道,要是爹爹在敘州有個三長兩短,我必會不惜一切手段,毫無顧忌的叫敘州屍橫遍野、血流成河。”
奚荏拖著沉重的鐵鐐,端茶過來,聽韓謙說話語氣寡淡之極,卻叫她心悸,手抖了一下,茶盅差點從托盤裡滾出去。
韓謙抬頭看了奚夫人一眼,沒有說什麼,將茶盅接過來。
範錫程心裡也是一驚。
雖然沒有實證,但就他們進入敘州這幾天所經歷的危局,以及四姓行事的肆無忌憚跟狠辣,他也不得不更傾向認為王庾的“病逝”極可能是存在問題的。
明槍易躲、暗箭難防,範錫程也頭痛以後府上要怎麼防備四姓暗地所施展的齷蹉手段,卻沒想到少主非要當眾斬殺季昆,用意竟然是這點。
範錫程心裡即便再不喜韓謙的嗜殺,也不得不承認,如此狠辣手段,震懾效果最為明顯,除非四姓真狗急跳牆走出最後一步,要不然的話,應該能有所收斂一些吧?
“唉,”
韓道勳知道韓謙依舊是認定王庾的病逝,是四姓中有人動了手腳,他長嘆一口氣便直接岔開這個話題,問道,
“你前些日子到底收颳了多少錢財?現在州府要辦船場、匠坊,但州倉卻沒有多少錢糧,你打算分多少給我?”
“啊?”韓謙見他父親話鋒直轉,令他都很有些適應不過來,問道,“你就不多教訓我幾句,再說其他事情?”
“我教訓你做什麼?”韓道勳催促道,“你前些日子到底收颳了多少錢物?”
州縣除了上繳朝廷的賦稅外,自身不管是徵收市泊稅,還是允許囚徒拿銅贖罪,亦或是經營官田,都有一定的財源建立小金庫。
然而問題在於韓道勳赴任之前,四姓就已經將州倉小金庫的錢糧都擺空了,然後一把火將賬冊燒成灰燼,韓道勳想查都沒有辦法去查。
目前韓道勳能掌握的,就是照一定比例截留下來的徵稅,但這個數額十分有限,根本就不可能拿來維持整個州府的運轉了。
州獄嘯鬧被鎮壓下來,四姓將核心弟子都撤出州營,韓道勳不是沒有機會去接掌州營,但他沒有做,除了降低四姓的戒心,留下來足夠的緩衝餘地,還有一個主要原因,一旦敘州陷入嚴重的對峙,他根本就籌不出足額養州營的錢糧來。
地方州兵跟朝廷所直轄的禁營軍、侍衛親軍體系不一樣,兵卒主要來自招募。
敘州需撥給州營的兵餉,照一卒一天兩升粳米、十枚銅錢計算,州營四百兵卒,每天兵餉是八石粳米、四千錢,年給三千石粳米、一百五十萬錢兵餉。
這還沒有將營房、兵械的修繕等錢統計在內。
官田的經營收入,主要是給官員發放薪俸,並且是照田畝數從佃戶那裡徵收固定的租稅,這件事原本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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