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府真要清查內外廷與棠邑有牽扯的侍吏,也未必就能察覺到你的存在吧?”清陽盯著年老宮侍,問道。
說實話她這半年來也是暗中留意宮裡可能與棠邑有牽扯的人,她身為兩宮太后之一,也能調閱各種機密文件,但眼前這個年老宮宦從來都沒有出現在她的視野之內,似乎從現有的資料看不出他與棠邑有半點牽扯。
“老奴以前確實不能算韓侯爺的人,但河洛、棠邑從今往後皆奉韓侯爺為新主,老奴也就成韓侯爺的人了——內侍府倘若僅僅是從與棠邑有牽扯這條線盤查下去,確實未必就能察覺到老奴的存在。”年老宮侍笑著說道。
“你是承天司的蟄虎?”清陽倒吸一口涼氣,盯著眼前這個其貌不揚、顫巍巍六十多歲的老宦,沒想到他竟然是梁國潛伏在金陵城的密間。
而韓謙這次沒有叫更容易暴露的人與她接觸,而是著這名老宦站出來,這也無疑證明河洛與棠邑的合併早就在推進之中了。
“老奴不打擾太后歇息了,明天會自去皇陵,不會再來叨擾太后。”老宦行過禮,便要告辭離開。
“你說河洛及棠邑從今往後皆奉韓謙為新主,是說韓謙已經在洛陽登基繼位了嗎?”清陽忍不住問道。
“今日凌晨就有飛鴿從洛陽傳書回金陵,韓侯爺九天前就到洛陽了,我家陛下四天前在洛陽行禪讓之禮,韓侯爺也已正式成為大梁國主——昨日我家陛下在龍門山潛溪寺不幸病歿了……”年老宮宦抹著情不自禁流下的兩行濁淚,站在燈燭下,說道,“說起來老奴與太后也算是故人。老奴與家兄雷九淵早年乃是東都神陵司的小宦,東都數百年繁華皆毀於戰事,百餘萬口民眾十不存一,老奴與家兄心灰意冷,寄身桃林山裡耕讀為生,陛下出鎮洛陽時,老奴與家兄才效力陛下帳前。家兄替陛下打理承天司的事務,老奴則一心向往江南繁盛,這些年便一直居於大楚宮禁之中修生養性……”
“韓謙到底想做什麼?”清陽問道。
“與其問韓侯爺想做什麼,不如問我家陛下想做什麼?”老宦說道,“韓尚書剛才在崇文殿所言九真一假,沈相、壽王他們大體猜測到實情,但還有一點絕沒有料想到——或許還要過五六天才能驗證訊息。”
“哪一點沒有料想到?”清陽遲疑的問道。
“洛王殿下此時正在商洛,非但未受毒創,相反身子還好好的,是我家陛下料定河淮大局非韓侯爺不能力挽狂瀾,才有此驚人之決定……”老宦說道。
“……”清陽愣怔在那裡,心裡暗想,大概叫滿朝諸公敲破腦袋都不會以為梁洛王朱貞此時還安然無恙吧?然而她一時也無法確認老宦所言便就是真的。
“我家陛下不立洛王殿下,而使諸將吏迎韓侯爺入主河洛,太后還擔心韓侯爺有什麼不能對外人說的野心嗎?”老宦繼續問道,“難道太后還不明白,韓侯爺與太后一直以來都不是敵人。”
清陽悵然想了片晌,但下一刻聲音又轉為清冷,說道:“只怕形勢到那一步,韓謙也會身不由己吧?”
“這不是形勢還沒有到那一步嗎?”老宦笑著說道,“老奴抖膽問一問太后,是韓侯爺居守河洛、淮西,太后能更安心呢,還是叫信王楊元演得淮西,使兩淮及荊襄連成一體,太后更能安心於大楚皇宮之中?”
“哀家可以容你留在宮禁之中,但大楚皇宮之內到底還有多少你們的人,哀家要看到名單——倘若內侍府查到你有什麼隱瞞,到時候你莫要怪哀家心狠手辣。”清陽冷冽的說道。
“身為蟄虎是一件很寂寞的事,世間還真沒有幾人能堅持這些多年,何況大楚皇宮這些年來多次經歷大變,故人更是凋零不堪,目前宮裡就僅有老奴雷成是承天司的故人,”
老宦看著案臺前的燭火,幽幽的說道,
“不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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